倒是门口进来收盘子的两个婆子,好奇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若好的,姑娘也尝我们两个尝尝!”
曜灵笑问:“你们吃过饭没有?”
婆子苦了脸道:“就是没吃呢!因此看见馋得慌了。”
曜灵大笑:“若没吃饭,这东西可吃不得,越吃越饿!”
婆子奇了:“世上还有这样的东西?越吃越饿是个什么道理?”
叮当嘴里嚼得带劲:“可不是?姑娘没骗你们,这东西是消食的!”
原来,小罐子里装得是各式各样的槟榔砂仁,和豆蔻。
叮当吃得是盐水槟榔,上面有一层盐霜,涩里带咸,因叮当口重,便选这个来嚼,曜灵只爱‘枣儿槟榔‘,棕润殷红,因为用冰糖蒸过,所以其甘如饴,她自开了磁罐的盖子,捡起一块放进口中。
突见两婆子眼巴巴瞧着,曜灵不觉笑了,扔过去两块:“先收下,一会饭后再吃!”
两人谢了,嘻着嘴去了。
曜灵便对青桃道:“这一定是你取出来的,昨儿我还没见呢!”
青桃不好意思地笑道:“下午醒了没事,我便收拾屋子,想起来还有这些呢,白放着也是无用,便取出来给姑娘消食。”
梨白趁机道:“还是青桃姐姐细心,要我,哪里想到这些?以后还请姐姐多多指点,梨白这里有礼了!”
说着,小丫头当真弯腰下去,对着青桃行了个大礼。
青桃窘得脸红起来,忙将梨白扶起来:“妹妹快别如此,咱们是一样的,不过先来后来,且我有错在前,倒是有事还烦妹妹提点才对!”
当下两人携手,面对面脸红着,不说话。
曜灵便指于叮当看:“你看她二人,是不是要唱起鸳鸯配来了?”
叮当笑得几乎要从春凳上跌下来:“姑娘所言极是,”她有意拿腔拿调地回道:“看她们脸红的样儿,可不是要唱起来了?”
那边两个便扑上来要打,叮当一个转身让开了,反一手一个压住两人道:“好,叫我拿捏住了,看你们再猖狂!”
梨白眼明,从下头挠了叮当一把,叮当触痒不禁,手一松,反被青桃所压,三人滚在一处,笑成一团。
曜灵抄手看着,亦笑个不停。
突然听得门外有声音响起:“怎么这样热闹起来?”
是岑殷!
青桃梨白忙不迭从春凳上起来,迎上前去叮当笑着站在二人身后,曜灵倒落在灯影里了。
岑殷进来,先各人扫过一眼,最后眼光落在曜灵脸上:“姑娘说什么笑话了?我在外头都听见这里叽叽呱呱的。”
曜灵微笑回道:“倒不是说笑话,一个个吃得堵住了,闹几下消食呢!”
岑殷眼睛一亮:“你们吃什么好的了?”
曜灵便将自己提出菊花锅子的主意说了,岑殷听后大感遗憾:“早知道就赶那知府回家去吃,我也凑凑这里的热闹了!”
叮当忙抢着开口:“既然如此,明儿中午咱们还吃!”
曜灵见其说得舔嘴弄舌地,不由得大笑起来:“你是还没吃够?一个槟榔倒有这么大的功效?这会子就饿了不成?”
青桃有意道:“几盘子肉都叫她一人吃了,明儿叫厨房里弄只整羊算了,省得这丫头总是惦念,叫她吃个饱,也好将那嘴堵实了!”
叮当上来要捏她的嘴,青桃嘻着躲去了曜灵身后,曜灵少不得要劝架,梨白也上来劝,倒将自己也饶进去,白被叮当捏了几下。
岑殷袖着手,不出声地看着四人嬉闹,嘴角不由得扬起温柔的笑来。
别人落不到他眼里,他只唯见曜灵。这丫头才多大?他每回见她都有些小小的遗憾,行事缜密自是好的,只是心思太重太累,常少了少女该有的欢颜。
如今好了,他想,看着曜灵作小女儿态,盈盈宝靥,绽放如经酣春晓之花,他的心里,说不出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