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喜顺儿将雨村服侍着睡下,便立刻赶到亲王府报信儿,一刻也不敢耽搁,看那贾赦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人,万一他回去纠结人手挑事伤了公子,王爷还不扒了他一层皮!喜顺儿到时,王府宴饮刚刚结束,水湛正和门人邬思道在书房商议来年诸多事宜。
水湛听喜顺儿求见,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子,莫不是雨村出事了?放下手中杯盏,道:“传!”
见喜顺儿进门儿给他打千请安,水湛有些不耐烦的挥手叫起,道:“你怎么这时候跑过来!可是雨村出了什么事情?”
喜顺儿有些警惕的扫了眼周围,知道邬思道是水湛的心腹门人,也没有避讳,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水湛听着喜顺儿汇报,脸色越来越难看,听到那贾赦说雨村是戏子娈、童之流时,气的把手中茶杯猛的摔到地上,愤恨道:
“真是岂有此理!这些四王八公家里的王八羔子真是越来越越无法无天了!仗着有圣上撑腰居然连这种当街强抢的应考举子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看我这次不扒了他的皮!”
语罢,水湛从桌案后面起来,便要去找那九门提督上荣国府拿人,却不料那邬思道拄着拐杖从座位上起身,拦住水湛,摇头道:“王爷,不可!”
水湛强压下心头想要将邬思道拨开的冲动,道:“为什么!”
那邬思道见水湛这般失了理智的模样,摇头暗道这贾举人真是能量大,侧身让开,言:“王爷稍安勿躁,且先坐下,听在下一言。”
水湛抬头望了一眼头顶挂着的那个“忍”字,平复自己的呼吸,走回座位上坐下,道:“先生请讲。”
邬思道点点头,道:“那贾赦此般侮辱贾举人,自当严惩,只此事不宜闹大,王爷想一想,贾举人乃今次春闱应考举子,这强抢之事,毕竟不怎么光彩,一条街的人都看到事情原委,不好遮掩,怕闹大了于贾举人名声有损。且这贾赦是荣国府袭爵之人,其祖上有从龙之功,圣上年纪日高,越发的顾念这些个老臣之后,就算是把事情闹大,也不见得能严惩贾赦。况且经由前太子之事,圣上最忌讳这些事情,王爷不好表现的太急切,恐最后害了贾举人啊!”
水湛闻言,攥紧了拳头,道:“难道这事儿就如此罢了?”
邬思道一笑,道:“王爷堂堂亲王,大事要忍,国事要忍,此番小事儿嘛,自然是无须去忍的,有些事情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的。”
水湛闻言,好奇道:“先生可有何良策?”
邬思道神秘道:“王爷,我们如此……”
第二天中午客栈。
“哎~你听说没有,今天早上荣国府贾大老爷被人塞麻袋里狠揍了一顿。听说连贾老太君都差点儿没认出来!”一葛袍男子对桌上的同伴说。
“你说能是谁?荣国府这不是要闹翻了天了?”那同伴问。
“嘿,你说能是谁,还不是那贾大老爷的仇人,这些年他惹得人还少了?只揍他个半残就算是客气的啦!”
“嘿,小声儿点儿,你不瞧着这满大街的都是那荣国府抓凶手的人嘛,小心祸从口出!”
雨村听着,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喜顺儿那小子,自以为昨晚上去报信儿瞒得了他,却不知他睡觉一向浅眠,一丁点儿声响都会惊醒。晓得这是那人在为自己出气,雨村嘴角的弧度不由得又上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