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相逢,总会让人无力应对,以至,两人相视着,久久不语。
原本与箫晋墨同行的那批人,早在徐暮川的撤离之后,跟着离开,堂亮的台前出入口,这对男女皆是身形出色,样貌姣好。
旁边有人在窃窃私语,不知是在针对这场见面会,亦或是在讨论着箫晋墨跟乔洵。但这些旁景都影响不了两两相望凝视的他们蠹。
乔洵眼中的箫晋墨,宝蓝色的笔挺西装虽然很精神,可却都掩饰不了他困倦的神态。她无法猜测,在他们分开的这些日子,他到底都做了什么,会让那个光鲜亮丽,笑容常挂的男人变成如今这副略微沧桑的模样。
她知道这样的场合其实并不适合两个人以这样的状态出现,但她舍不得移开视线,尤其是在看到他也同样专注的盯着自己,就更加忘了下一步的反应。
可能是因为双手软了下来,手中的摄像机变得很重,重到让她都感觉到,手臂连带肩背,都在发酸。
她看着他朝自己过来,而后伸手,修长的大掌抽走了她手中的摄像机,她忽然就低了头,因为他的靠近,她感觉到压迫。
“连摄像机都不会弄,怎么敢一个人过来采访?”
头顶上方传来他磁沉性感的嗓音,乔洵的心脏嘭嘭跳着,毫无规律,她微微抬首,用眼角的余光瞥着他手中的动作,但见摄像机在他手中,被他轻松摆弄,长指在上边拨了几下,又递了回来髹。
乔洵接过,看见拍摄功能已被调试好,这才有些不自在的开口回答:“本来同行的一个同事负责摄像,不过临行前他在闹肚子,没办法,只得我自个来。”
乔洵做为编导,重在一个栏目的统筹工作,摄像这一块有专门的摄影师,她一个门外汉,也没有这方面的业余爱好,拿着这样的专业工具在手中,就犹如砖头,笨拙的可笑。
她也没想过,再次见到箫晋墨,两个人竟然以着如此平和的态度面对彼此,倏然间,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和怨恨的双重折磨,都顿然不见。
可能也是因为箫晋墨这一次表现的太过温和,也可能是因为乔洵自己很明白,这样的机会错过便难再拥有,所以,她忍不住开口,顾着台下有很多人,她把嗓音压的很低,轻唤:“箫晋墨,你……”
“乔洵。”
她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箫晋墨倏然打断,没什么情绪的声音,提醒:“台下有很多摄像头对着这边,你确定还要站下去吗?”
“我……”
乔洵想说,她并不介意在媒体面前站下去,她不介意媒体怎样写怎样报道,发展到如今,她觉得,没有什么比不能跟他在一起更令人难以忍受。
然而,箫晋墨却在话后,漠然的提步,漠然的越过她的身侧。他根本就不给她机会表达自己的心情,表达自己的意愿。
乔洵随着他的身影移动着视线,看到他在前方跟工作人员不知交代什么,三两句后,走到主席台中央,坐到徐暮川的身边,而后,跟他相谈。
她的注意力都在那张侧颜上,稍显瘦削,以至,英俊的脸庞变得更为深邃,棱角分明。面前有黑影压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些微不悦,朝来人翻着白眼,也是在这时候,她认出了来人便是刚刚箫晋墨面前的那个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的态度很恭敬,将她引到了全场最好的位置,让她得尽地利人和,她只要随便开开口动动手,最全面的报道,便能收入囊中。
然而,可能是因为所处的位置太好了,好到正好直接对着箫晋墨的方向,中间隔着不过三四米远的距离,他所有的细微举动,都能入她的眼。
也是因为如此,她把自己的工作忘的一干二净,当周围的外派记者争先恐后发问的时候,她却愣的彻底,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还有始终站在他身后的贺敏霏,她看着他们偶尔间的眼神互动,间或简短的交头接耳,她只觉得五味杂陈。
一个小时,会场人员渐散,乔洵这才回神过来,望着空白的记事本,空白的摄像机存储,她心烦意乱。
领导之所以派她过来这场见面会,无非就是想通过她获得一些更有利,或者别人都得不到的消息,然而,她非但没有完成领导的重望,还交了一宗白卷,如果就这样回去,得多难堪乔洵能够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