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丹是妖最重要的东西,可谓是上面蕴含了妖的灵力和精气。
换而言之,内丹往往是判断妖身份的最好依据和证明。
并非狗妖,并非狼妖,也并非狼狗妖,与先前的判断几乎如出一辙,是妖,但断定不出是何种妖怪。
什么样奇奇怪怪的事情都能让我与华阳给遇上,依我们的道行都断定不出来,那充分说明,此事有大蹊跷。
“华阳,我为何感觉我们俩又落入到某种陷阱当中呢?你是否可以宽宽我的心,告诉我,面前的这个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呢?”信手拉着华阳,走到山洞之外。
华阳停下步子,就近找了一颗大树,身子靠了上去,“我若说我当真不知晓,你会相信么?”
我摊了摊手,答道:“华阳,你这意思,这内丹我是不能要了是么?”
“想要自然能要,也未必会是件难事。”华阳答着,从树上起身,“是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想要他的内丹,那便是刀山火海,也得替你取来。”
华阳此言一出,我是生生怔了半晌。
在这一刻,在这月朗星稀的黑夜,华阳的眼眸,泛着阵阵柔光,宛若日月星辰一般灿烂。
王五郎确乎是位美男,也确乎芳华盖世,但与华阳相较而言,诚然比华阳还差了几分。
不敢去看华阳的眼,其实并非仅仅因为那种璀璨光芒,更因华阳的眼里,有一种我从来都不曾懂的情愫。
那是一种爱意,但里头,却包含了许许多多别的东西。
王五郎用功调息之际,原本是极好的偷袭时机,老实说,方才某一瞬间,我甚至已然动了下黑手的念头。然而,偷鸡摸狗和使阴招暗算,实乃有损我的威名,也实乃有损老头子的威名。
咱是有大道行之人,成仙虽是目的,结果也固然重要,不过,也没必要急于这一时。
再则,心中还有疑惑尚未消除,王五郎暂且还不能除去,还得留着。
再回去时,王五郎已然调息完毕,躺在床上,面朝洞顶,似乎在沉思什么。
不回去与自己心爱之人厮守,而是在这里发傻发呆,王五郎此举,十足引起了人的好奇与探究。
不是说是什么恩爱夫妻么,不是说对翠娘情根深种个么?此刻,我有种怀疑,深深的怀疑,王五郎与翠娘之间,究竟是何种关系呢?是否像表象一般,为正常的夫妻,为恩爱的夫妻呢?
原本以为,王五郎外出,或许是来看浩浩与失踪的那名男童,殊不料,事与愿违。
“华阳,你说,这王五郎究竟把那两个孩童藏在何处呢?有没有这种可能,那两个孩子,是别的妖怪所抓呢?”想到这茬,求证道。
华阳迅速否决了我的提问,“不是,那两个男童,确乎是王五郎所抓。至于藏在何处,待会便知。”
好你个华阳,分明就知晓什么,分明就察觉到了端倪和猫腻,可就是不告诉我,就是任由我胡思乱想。
素来以为自己还算聪明,素来以为自己道行还算高强,可与华阳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时时刻有种被他给秒成渣的感觉。
华阳在我面前所展现出来的,兴许连他真实本领的三四分都不到,倘若当真卯足了劲,使上十分力气,那绝迹得把我给秒杀地无影无踪、无踪无影。
收回心思,继续监督王五郎的举动。
王五郎发呆发了半晌,起身,朝洞外走去,但并非朝着自个家的方向,而是走到了反方向去。
尾随其后,跟着王五郎来到一座破庙里。
那处破庙,距离山洞有二三十里的路程,四周荒无人烟。从残旧的程度来判断,已然废弃数十年之久。
庙里,有座残缺不堪的佛像,斜倒在地上,看着约莫像是弥勒佛。
王五郎走进庙内,将神像从地上搬起。随即,神像之上,出现一个方洞,长宽俱都在一尺有余,足以容纳人身下去。
王五郎顺着方洞,跳了下去,不带丝毫犹豫。
不用跟着去看,也能推断出,王五郎定然是将浩浩与那位孩童藏到了地下。
难怪一直察觉不到他们的行踪,原是隐匿在了佛家圣地。
破庙也是庙,破佛像也是佛像,但凡是座庙,但凡有佛像的存在,就有佛法的普照。
许是正因如此,才使得浩浩他们的气息受到了干扰。
王五郎果真乃聪慧之辈,兴许一早就听闻到我和华阳到了此地,因而,即便作奸犯科,也想出这等藏人的好地点。
果真,方洞之内,很快便有凡人的气息传来,并且是孩童的气息传来。
同样是凡人,男人的气息,与女人的气息,不同;老者与青年人的气息,不同,青年人与孩童,老者与孩童之间的气息,亦是不同。
外行摸不着门道,然而,修道之人,但凡拥有一定的道行,单凭气息,就能判断出对方的性别,年纪大小,以及简单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