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郑雨筠只能说:“是臣妇弄错了,原只是想要来乔河省亲,倒是刚刚看见有个很像夫君的人,有仔细一瞧,原来竟然是圣上微服出巡来。既然夫君还在京里,那就只是臣妇愚蠢,认错了。”
新帝对奚楚本来就不太放心,命人回京打探消息,自己留了郑雨筠在乔河闲聊。
郑雨筠这才后怕起来,如果奚楚真的来了,那就是抗命不遵。而在新帝的心里,若是奚楚还规规矩矩的待在京里,偏偏郑家不知好歹的跟了个女儿过来,岂不是想要掺上一脚,抢了到手的龙脉?
横竖,郑雨筠都得死!
这消息倒是来的也快,第二天正午,京里就传来了消息,说奚楚好生生的待在京里,根本就没离开过。
新帝阴恻恻看着跪在瘫坐在了地上的郑雨筠,冷声问:“朕昨日也不相信,郑家这样的大户,会在乔河这样的小地方有亲戚。果然,郑家的人胆子就是大,竟然敢欺君瞒上!”
郑雨筠吓得一身冷汗,只能将寒秋的那些话给说了出来。不敢直说那人是李瑜,只能用貌美女子替代。
新帝之前倒是听说奚楚好美色,养了不少的侍妾。而自己夫人又是个善妒待不得人的。
一想,倒是有几分可能。
可转眼间,又开始怀疑上了郑家不安分的意图。那封郑家通敌的罪证,可是有理有据。
“既然是来省亲找人的,那朕就不留着夫人了。若是回去见到令尊,就告诉他,好好为人臣子,朕定不会亏待他。”
郑雨筠松了大口气,叩谢了圣恩,目送新帝一行人出了乔河,她才低声咒骂起了寒秋。
“有时间骂人,不如将想要说的话都讲出来,免得到了阴曹地府,没人了你的心愿!”
郑雨筠被这阴冷的声音狠狠一惊,刚回过身,胸口就挨了一刀。
那人她认识,正是新帝跟前最得力的内侍统领。明明他已经跟着新帝离开,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眼中的惊讶恐惧让他笑得更加快意。
“郑家的人,果然都是没脑子的。”
身边的丫鬟看见自己主子被杀,一声惊叫未落,也没落下个好下场。
丫头是脖子上挨了一刀,早就没了气,只有郑雨筠还吊着一口气。
雷凡走到她的跟前,低头冷冷凝视着。郑雨筠可管不得面前的是什么人,用尽了力气抓住了他的裤腿,求他就她。
雷凡蹲下身子,掏出一把短剑,从后头直接补了一刀。
“怪只怪,你是郑家的人。”
雷凡追上夏侯晋,又冲着章路点点头。章路大笑:“郑雨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女人,娘娘要不是念及从前的表亲情分,根本就不屑搭理她的。现在那人将郑家的独女给杀了,郑家还能忍着?就算他没死在地宫里,朝上一闹,也不消停。”
夏侯晋叫停了马,又吩咐雷凡说:“你让人将郑雨筠的尸体送回郑家,看看郑家有什么动静。另外奚楚那边,给我看紧了。”
其实寒秋说的也不错,奚楚确实是要去找李瑜的。而寒秋不过是碰巧听到新帝过乔河,才骗了郑雨筠去。她本意就是要让郑雨筠去送死。
郑家的人见到了郑雨筠的尸体,又追问了将尸首送回来的人。那人长的一脸实诚,只是说郑家大小姐追到了乔河,被新帝给两刀杀了。随行的人曾经受过郑家老爷的恩惠,于心不忍,便将她的尸首给送了回来。
郑家都闹翻天了!
郑家老爷对新帝的恨意愈增,连一向不关系朝政之事的郑简白,都觉得新帝做的太过,逼得郑家不得不反了。
奚楚得了消息赶到郑家,前前后后的查看了已经僵白掉的郑雨筠,赫然发现两个伤口的力道与手法均不相同。再问起将郑雨筠给送回来的那个人,早就没了踪影,根本无从查起。
冷扫了郑家的人一眼,奚楚阔步就走了出去。郑家夫人的哭声震天响,连带着那些表兄表嫂都一到哀戚不以。郑家老爷气得身子直抖,唯有郑简白皱眉追了出去。
“奚楚,雨筠一身最好面子,那些表兄表嫂,在她嫁给你之后没少说闲话。如今我妹妹惨死,你是她的丈夫,难道不该为她守灵堂,还要让那些虚情假意的人看了笑话?”
念起郑雨筠对自己的情意,奚楚不是真的冷血,也有愧疚与不舍。可是现在,不该是他惺惺作态的时候。
“你们这是担心他不知道郑雨筠的尸体已经被送到了郑家
?他生性多疑,或许会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受了郑家的监视。郑家正是多事的时候,若是现在惹急了他......”
郑简白管不了许多,倒是问起了另外的事情。
“雨筠是从乔河被送过来的,圣上去乔河这么偏远的小地方做什么?”
奚楚眸子暗沉一片,里头的东西耐人寻味。“或许是觉得京里太过无趣,微服出巡,逛江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