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不必了。”他掩饰地道,“她也做了全麻,再说了,我是有给她付过钱的。钱银两讫,互不亏欠。”
微微母亲一皱眉,那手术床,已经消失在电梯里了。
微微住的是,VIP的监护病房。
隔着玻璃窗,两个这辈子最爱她的老人,在翘首盼着她醒来。
而慕云,已经穿了无菌服,把装在消毒过的袋子里的十字架,放在了她面前。
“说也好笑,我去了S市最大的一间教堂,听了半天圣歌,最后,求得了这么一个安慰……”
十字架,放在了她的枕边。
他原本是不信宗教的。
可为了她,为了图她一个安心,自己一个安心,他硬是坐着,听着圣歌,忍受着旁边修女絮絮叨叨的传教。
做这一切,他却只为了得到这么一个十字架……只愿她所信仰的主,愿意保佑她,接下来一生平安。
“微微,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度过这一关,我愿意,陪着你环游世界,每到一处,必到教堂还愿……”
只要,你能余生平安……
夕颜却被送到了楼下。
仁爱医院在S市,乃至全国,都颇有名气。
慕名而来的人,有些并非富贵人家。
于是乎,在仁爱医院里,VIP高等病房供不应求,普通邋遢的病房,也门庭若市。
甚至,连走廊里,都摆满了加护的病床。
现在的夕颜,就躺在走廊里的一间简陋的加护病床里。
来来往往的人,就这么看着这个阖紧眼眸,仍蹙着眉头的女孩在昏昏沉睡着。
夕颜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满天星辰。
她唇瓣干裂,勉强动了动身子,尾椎骨传来的刺痛,让她不得不咬紧了下唇忍住。
顿时,唇瓣血流如注。
“夕颜!”旁边的人一急,端过水杯,喂她喝了几口水,又轻柔地擦去她唇角的鲜血。
她迷糊地抬头,迷蒙的视线里,投射出了一张清丽的脸庞。
“啊?婉柔姐?”她的声音干涸得就像不是自己的了一般。
为了这场手术,她昨天晚上被那样榨干了体力之后,早餐,午餐,统统被剥夺了,连口水都不能喝。
她更比不得微微。
就算昏迷着,慕云也会细心地替她用棉签润湿唇瓣。
她什么都没有。
“你这个傻孩子。”婉柔眼里闪烁着心疼,“先喝点,我让人送粥过来了,等会你再吃些。刚动完手术,你得少吃多餐!瞧瞧,身边连个人都没有,要不是我在,你连喝水都成问题!”
她怜惜地连连叹气着。
夕颜眼眶红了:“对不起,婉柔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