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白芷也是犹如当头一棒:“什么?你说小郡主不见了?”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
白芷心跳如擂鼓,也是好一会儿,才压下这种反应,强自冷静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了,大家好一起想办法。”
李妈妈这才讲述起来,原来这段时间,因为顾培楼不在端王府,他领命去临近河北的京畿剿灭水匪。宫里来的孔妈妈负责教谕小郡主,自从上次白芷教训之后,倒一直还算安稳。
坏就坏在牛大人的独子,前天来过端王府。
前天正是端午。
端午?白芷想起来了,前天的确是端午,那时她正忙着治白若的病,收下了几个街坊邻居亲手制作的五彩绳子包裹的粽子。
“牛蜚,他去端王府做什么?”
她想起那个张狂的小胖子,心直往下坠落。
“他说来找小郡主玩,端午节城外有龙舟会。孔妈妈正回宫有事,放了她一天的假,我们几个妈妈和姚管事就带着她和牛蜚出去了。”
李妈妈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我们本想着牛大人家的护卫和我们王府的护卫,应该是没有事的。可是哪知道,在看龙舟的人流里,不知道哪里冲出来一队人,迷了一会的视线,小郡主,就不见了——”
白芷紧紧咬住嘴唇,几乎要咬出一条的血印子来:“那,牛蜚呢?他现在人在哪里?”
“他当时跟小郡主在一块儿,后来小郡主不见了,发现他也晕倒在了原地。”姚管事想了想,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看样子,像是被什么迷药迷倒的。”
他见到白芷嘴唇几乎咬出血来,心下也是一阵阵的紧张。想不到王妃竟然爱女如此,那当初,当初是何苦啊。
“接下来我们就把全府的下人护卫都发动出来找,可,根本就找不到人呐,日夜不停,我们终于在郊西找到了这个——”
姚管事拿过来一本牛皮封面的纸书,封皮已经烂了大半,可是里面画着的插图和文字,白芷一看就知,是自己画的《海的女儿》。
翻到一页,人鱼公主变成泡沫的那一张,白芷的心,也揪了起来。
好在上面没有血迹。
她还是安心了一点。
“牛蜚现在怎么样?”她慢慢冷静下来,思索起来。
看来整件事情,应该不是偶然的,有人或许在利用牛蜚,劫走顾玲珑。至于为什么,是谁,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
姚管事摇摇头:“出了这样的事情,牛大人没有咬到我们端王府头上来就已经不错了。王爷他虽然战功赫赫,可惜在文臣那里,根本也讨不到什么好。尤其是牛大人,一心认为他家牛蜚是个好的——直说我们小郡主,有爹生没娘教,带坏了他家牛蜚。”
白芷思索片刻,还是静下心来:“没有消息,现在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这就去牛府。”
她让姚管事几个在玲珑医馆待命,叫上坐禅的小和尚,驾上马车,驶着去了牛府。
此刻已经过了子时,她满以为要费一番力气,却没想到,轻轻松松就进了牛府。
她才进牛府,便见到眼含热泪的牛夫人朝自己盈盈拜倒。
上次百花宴她见过这位牛夫人,上次还是一个优雅的贵妇人,如今却眼泪潺潺,云鬟松散,眼睛也肿的跟个核桃一样。
“白神医,你再不来,我便要亲自去请了。都是我家小牛儿不好——我,等他清醒了,我,我亲自打得他起不了床。”
说着,她又眼泪汪汪:“可他到了现在,还没清醒呢。请了许多名医,都说不知道被用了什么药。只有法印大师,给我家小牛儿开了药,吃着稍微好点,可,可还是迷迷糊糊的……”
她就说了一句她供奉的观世音菩萨,不供奉罗汉,就把法印大师给惹恼了,再不肯上门来医治,真是造的哪门子孽!又想起白芷曾救过长公主顾宓的暴病,总觉得要去请白芷来试试。
可回头想想,自己的夫君牛秉中,又把白芷给得罪光了,再加上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搞得白芷的女儿顾玲珑也丢了,她没这个脸去找她。
白芷轻轻推开牛夫人:“我自然会治好牛蜚,他清醒了我还要好好问问他,我的玲珑被他拐到哪里去了!”
她语气很轻,可是含义却叫牛夫人心头发颤。
难道白芷认为是牛蜚拐走的顾玲珑,牛蜚才几岁啊,他哪能有这个胆子?可是想到自己夫君说过的那些“有爹生没娘教”的混话,她又没处开口。
他是说的时候图一时爽快,现在好了,人家是神医,手里还捏着儿子的性命呢。
牛夫人又不禁悲从中来,可她不敢表现出来,既然白芷说敢治,那必然有她的理由。
就连后来她把法印大师给惹恼了之后,也求过高提点来看牛蜚,高提点也没这个把握牛蜚醒了之后能够完好无损——
他说牛蜚是中了烈性的蒙汗药,醒来之后脑子会受损。
可看白芷的样子,是要牛蜚清清楚楚地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