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言定定地看着她,“你不是莹表妹,莹表妹不会骂人。”
简莹心知瞒不住了,也懒惰再装,气哼哼地道:“你哪只耳朵听见我骂人了?”
“少爷,这位姑娘拐弯抹角地骂我们不是人呢。”怀书笑呵呵地插话进来。
楚非言却无心计较这个,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一把抓住简莹的胳膊,“你不是莹表妹,那莹表妹呢?她出什么事了?”
简莹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乱抓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吧?”
楚非言被她骂得恼羞成怒,又着急知道小六儿的下落,强自按捺着心头的火气,“你告诉我,莹表妹她怎的了?”
简莹不搭理他,四下瞄了瞄,看中了那个蒲团。从他身侧绕过去,走到小石洞跟前,伸手拽了一下没拽动。两手抓住蒲团的边缘,用力往外拉,那蒲团就跟长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她恼了,一脚踹过去,“姥姥个腿儿的,连个草墩子都跟我过不去。”
气鼓鼓地走回来,揭开另一个筐子,见里头装着多半筐的石头,想是用来平衡重量的。找了半天,连个能当坐垫的东西都没有。
索性将她藏身过的空筐子倒扣过来,当凳子坐了。
楚非言和怀叔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她忙活。
等她坐定了,怀叔便呵呵地笑起来,“少爷,这位姑娘当真有趣得紧!”
“怀叔。”楚非言略有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简莹,“你是谁?为何要冒充莹表妹?”
简莹坐舒服了。心气也跟着平顺不少,“你好像搞错主次了,不是我要冒充你表妹,而是简家的人求着我冒充你表妹。
你想知道为什么,找简家问去!”
“我问过姑母。”楚非言拧着眉头道,“可是姑母不肯告诉我。”
一疑生百窦,仔细回想一番。他见到的表妹跟两年前相比。声音不太一样了,长相虽然相似,可也有些微的差别。是以宴请那天离开王府。他就直接去简府见了简四太太。
简四太太解释说女孩儿家大了,长破模样儿也是有的。还说小六儿从京城回来的时候得过一场风寒,发烧伤了嗓子。总之,一口咬定那就是小六儿。
眼神却躲躲闪闪的。不敢与他对视。
离开简府,他越想越觉不对劲儿。派人去查了查,得知莹表妹从京城回来的路上耽搁了半个多月。那阵子确有大雨,可只下了三五天而已,官道还不至于泥泞到不能通行的地步。
他记得莹表妹身边有两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一个叫燕枝,一个叫知柳,莹表妹十分倚重这两个人。还曾经跟他说过。以后要将她们当妹妹一样嫁出去,再让她们给她当陪房。
可如今这两个人都不见了。
算一算时间。莹表妹写信让他带她私奔,就在她出发回济南府之前。
以他对莹表妹了解,她绝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岂会因他没有及时回信,就心灰意冷嫁给一个她并不喜欢的人?
两年前在堂祖母的寿宴上,他也曾明明白白地告诉过她,只当她是表妹,她不也一直没有死心吗?
把这桩桩件件联系起来,他已经有八分确信,济安王府里面那个女子不是莹表妹!
不弄清楚这件事,他这辈子只怕都难以心安。因此听说济安王府的女眷要来开元寺上香,他便带着怀叔匆匆忙忙地赶了来,于是就发生了简莹被劫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