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琴没想到孟氏三句话不来就要动手,偏元芳去送妙织,今日不在,心下一急,便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挡在了简莹前面,“我看谁敢动二少夫人一根手指头?!”
孟氏嘴角噙着冷笑,眼底更是幽寒一片,“主子猖狂,丫头也嚣张,给我一块儿打。”
得了命令,两个身强体壮的婆子立时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
简莹纹风不动地坐着,脸上不见丝毫惊慌之色。雪琴则拔下头上的尖头簪子,后背绷得紧紧的,一副要拼命的模样儿。
孟氏和孟馨娘也好,婆子丫头也好,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简莹和雪琴身上,谁也没有发现立在后头的云筝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圆鼓鼓的皮球来。剥开外面的鹿皮,将裹在里头的东西握在手里。
待那两个婆子气势汹汹地逼到近前,闪身从侧面迎上去,用出十二分的力气,将手里的东西按在其中一个婆子的腰眼上。
那婆子正摆出架势,一手去抓雪琴举着簪子的手臂,一手抡圆了要扇她耳光。不防腰间一凉,紧接着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嘴里“啊”地惨叫一声,身子登时矮了下去。
云筝一经得手,立刻越过这一个,奔那一个去了。
另一个婆子还在等同伴料理了雪琴,好对简莹动手。袖子都撸起来了,异变突生,还不来不及反应,就着了云筝的道,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
孟氏见识过老太妃的手段,都说儿子随娘,在她看来,济安王的心肠也慈软不到哪里去。再说济安王后头又娶了两个。生了一堆的儿女,跟她早就没了夫妻之情,迫于无奈接她回府,心里只怕没有一刻不想着她死。
她防备着丈夫,这王府里的人她一个都信不过。她身边的仆从都是叫孟家精挑细选了送过来的,俱是家生子,一家子老小的性命都在孟家人手里捏着。不怕他们背叛。
这两个婆子当然也不例外。若不然哪会这般听话,她说声打,她们就毫不犹豫地扑上来?伯夫人的名头可不是光叫着好听的。谁想打就打,岂不乱了规矩礼法?
孟氏虽然找回了生诰,可这府里的下人也只把方氏看作正经的主母,把她这先过门的人看作摆设。恭敬有余,信服不足。她费尽千辛万苦回来了。可不是为了当摆设的。
她想压过方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她回归日短,根基尚浅,人脉不足。与方氏这经营了近二十年的人角力,赢面太小。
方氏本人也是有心机有城府的,表面上将府里的庶务都交给孟馨娘打理。实际上银钱府库这类真正实惠的东西,无一不牢牢地捏在自己手里。把个门户把得严丝合缝,滴水泼不进去。
孟馨娘却未察觉出自己被方氏拉去当了苦力,兴兴头头地从早忙到晚。
孟氏算是看清楚了,这个儿媳是个空心儿花木瓜,在人前装一装大方得体还是能够的,真刀真枪的时候,这种脑子糊涂心眼儿不够用的面子货是指望不上的。
周瀚跟方氏的那点子瓜葛,她已经听孟馨娘说了。试探了两回,也觉出儿子对方氏余情未了。她也不想让儿子掺和后宅的事,给人抓住把柄。
周清倒是叫那老虔婆教养得极好,是个利索能干的,奈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插手娘家的事占不住理。
想要压过方氏,她得亲自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