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唐夫人缓步走了过来,道:“夫君,你真的相信那大师所言吗?”
“如今势成骑虎,也只好让他一试了!”唐肃然道。
“可我总觉得这事儿透着邪乎!”唐夫人皱着眉头叹道。
“如今也只有坐等结果的份了!”唐肃然叹道。
唐夫人听到这里,当即道:“我听说二少爷玉剑今天也会出关,我想他见多识广,想必能拿些主意出来!”
唐肃然当即怒道:“别提那个畜牲,唐门迟早要被他败光!”
“不管怎么说,今天总是他三弟大婚,他这个做二哥的怎能袖手旁观呢?”唐夫人叹道。
“让他少在人前卖弄,我丢不起那人!”唐肃然怒道。
唐夫人听到这里,当即劝道:“他再怎么说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难道就真的打算不管他吗?”
唐肃然听到这里,当即瞟了一眼唐玉秋,道:“我有秋儿一个就够了!”
唐夫人当即叹了口气道:“唉!这真是做孽啊!”
二人正说到此处,却见唐瑞快步跑了进来,面上竟然有些慌张,见了唐肃然,嘴巴动了半天,却仍是没敢将话说出。
唐肃然当即问道:“什么事?讲!”
唐瑞当即道:“慕容老先生已在宴客厅相候!”
唐夫人听到这话,当即吃了一惊,口中叫道:“不是没有通知他吗?”
唐瑞当即道:“慕容老先生不请自来,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唐肃然当即叹道:“来就来了吧!我亲自去见他!”
他话到此处,便急急地出了静心殿,然后径往宴客厅赶去。唐肃然走到宴客厅门前,稍微定了定神,然后才缓步走了进去,却见桌前一人正百无聊赖地喝着香茶,此人额上双眉自始至终皱得很紧,那表情远远看来也是说
不出的愤怒,也不知是等得心急,还是心中本就有怒!
唐肃然当即笑道:“慕容兄,久违了!”
慕容青柳冷冷地瞟了一眼唐肃然,当即起身答道:“没错!自从老夫避世以来,我们可是有些年头没有交往了!”
唐肃然当即招呼慕容青柳坐下,然后问道:“慕容兄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慕容青柳当即斜视唐肃然道:“今天是令郎玉秋大喜的日子,我这个做世伯的怎能不亲来祝贺呢?”
唐肃然当即笑道:“哦,这等小事,何须慕容兄亲往?不瞒你说,我知你有心避世,所以不敢叨扰,也就未能及时通报,还请慕容兄见谅!”
慕容青柳当即笑道:“唐弟如此说,我是该感激呢,还是该惭愧呢?”
慕容青柳说到此处,当即站了起来,他快步走到宴客厅门口,指着满园景致道:“唐弟可曾记得当年你我为令郎和紫烟的婚事所订下的约定?”
“唐某当然记得!”唐肃然说到此处,耳边便回响起昔日的誓言:“我唐某与慕容兄今日击掌为誓,愿意此生结为亲家,若违此誓,天人共戮!”“既然记得,唐弟为何今日背着愚兄做此背信弃义之事?难道就不怕毒誓应验,遭来天谴吗?”慕容青柳虽然说得平淡,但话中份量却早已压得唐肃然喘不过气来
。
唐肃然听到这里,早已浑身汗如雨下,他当即擦掉额上冷汗,叹了口气道:“非是唐某毁弃昔日誓言,实是因为此事大有隐情,唐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慕容青柳当即道:“若是今日成婚之人出身名门,愚兄倒还认了,但是据愚兄所知,此女乃一丫鬟出身,况且已然身故,唐兄,你又何苦做此有违人伦常理的蠢事
呢?你可知道,今日事了,苦得却是令郎一世?”唐肃然听到这里,只觉背后丝丝寒意升起,仿佛身后正有千万人在指着他的后背唾骂!他抬起略显忧愁的脸,看着慕容青柳叹道:“唐某岂是愚蠢之人,实是因为
秋儿为了此女几次以死相逼,我实在不忍见到他尸横当场,慕容兄,你可知道我的难处吗?”“你说什么?我不信唐玉秋为了这个女子竟然连性命都不顾!”慕容青柳说到此处,当即气得七窍生烟,“玉秋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以他的聪明才智断然不会
做此愚蠢之事,你休要以此诓我!”
“慕容兄!若非秋儿一意用死相逼,我又怎能答应他?更何况那女子实为救玉秋而死,我又怎能对不起她?”唐肃然道。
“你唐门的家法不是一向很严吗?如果你动起家法,我就不信唐玉秋敢不听你的!”慕容青柳道。
“慕容兄!如果家法有用,还会发生今日之事吗?秋儿为了这个女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又岂会在乎唐门的家法?”唐肃然道。
“那你就不会以死相逼吗?我就不信他可以这样做,你却不能?”慕容青柳道。唐肃然听到这里,当即叹了口气,“我有三子,老大痴迷佛法,不堪重用,老二生性顽劣,虽有智慧却总爱惹事生非,所以被我关在唐门不出,唯有老三聪明睿智
,性格沉稳,待我百年之后,只有他才能挑起唐门重担!所以,你叫我如何不心软呢?”
慕容青柳听到这里,当即气得猛一跺脚,口中道:“可是这样一来,你叫我们紫烟如何自处?”
唐肃然听到这里,当即道:“慕容千金生性活泼,聪明好学,将来一定能找到一个比秋儿更好的夫君为伴的!”
“可是,可是你可知道她对唐玉秋其实早已芳心暗许?”慕容青柳说到此处,当即叹了口气,“你不了解她的脾气,她认定的事儿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唐肃然听到这里,当即便将眉头皱了起来,他急得在原地不停地打转,终于长出一口气道:“罢了!如今也只有用这招了!”
“唐弟可是想到了应对之法?”慕容青柳问道。“慕容兄,秋儿虽与香月完婚,但是他们毕竟阴阳两隔,以后生儿育儿还得靠活人才行!所谓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之事,若是令千金能不在意名份,我倒愿意
替秋儿作保,让他与香月完婚之后,再娶紫烟为妾,不知慕容兄意下如何?”唐肃然试着问道。“混账!我女儿何等身份,岂能做人家的小妾?更何况香月那丫头不过一丫鬟出身,又怎能在名份上骑在我女儿头上呢?唐弟,你可真会异想天开!”慕容青柳道
。
“若是慕容兄执意不肯,那唐某也就无计可施了!只是唐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唐肃然道。
“什么话?请说!”慕容青柳道。“香月虽然出身寒微,但是却与秋儿有舍身之义,所以她当之无愧可做我唐门媳妇!如今香月已故,慕容兄又何必与一死人争高低呢?”唐肃然说着瞟了一眼慕容
青柳,“到底是一个虚名重要,还是活人的幸福重要呢?还请慕容兄好自斟酌!”慕容青柳听到这里,当即便将眉头皱了起来,道:“关于这一点,老夫倒是无所谓,怕就只怕我那女儿紫烟不肯就范!到时候,万一她抱定玉石俱焚之心,岂不平
添许多悲剧?”唐肃然道:“如果令千金确实喜欢秋儿,那她断然不会在意一个虚名,可如果她在意虚名,那她断然不是真心喜欢秋儿,到时候,你再让她另择佳偶,想必令千金
也应该不会有异议吧?”
“可万一她既在乎虚名,又真心喜欢玉秋呢?”慕容青柳问道。
“那就只能证明令千金实在是太糊涂了!可是,她像个糊涂之人吗?”唐肃然道。“她不像!”慕容青柳终于开心地笑了起来,“这件事,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