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大伙齐聚村长家中,果是大摆宴席,众村民们互相敬酒,一齐痛饮,喜气盈盈。
正喝到热闹时分,那村长忽然眼中垂泪,嘶声痛哭起来,众村民们一眼望见,俱都止了吃喝,细问原由。
那村长当即泣声道:“今日我等澄清水源,本是大功一件,理应庆贺,但是我等在此畅快吃酒,却让小女尸骨曝天,为人父母者未有此者!”
众村民听到这里,便知了个中情由,不由当即询问道:“令女尸骨,现今何在?”
村长当即手指主屋道:“此时便在家中停放!”
老张头听到这里,当即上前道:“村长,小怜已故,理应早早下葬,好让她入土为安。前番张才托我打造棺木一口,我已准备停当,如今正好派上用场!”村长听到这里,当即满脸感激地道:“此事虽是张才张罗,但是也确实得谢过老张你,毕竟你都一把年纪了,却还要烦劳你加班加点的打造棺木,我这心里确实有
些过意不去!”
“村长这是哪儿的话?为村里人打造棺木,那本是我的职责,更何况小怜那丫头在世时,特别乖巧,我也很喜欢她!”老张头宽慰道。
“既然棺木已经打好,何不此时运来,先将小怜置入棺中,也省得她无处容身?”玄乏大师当即提议道。
此话刚出,那张才便当即上前道:“我愿前去迎回棺木!”
“我也愿往!”狗三当即上前道。
接着又站起六七个村民,俱都吵嚷着说是要去,却被村长制止了,道:“如今大伙正在吃酒,若此时因为小怜扫了大家的兴,岂不给她再添罪过吗?”“村长此言差矣!所谓死者为大,如今小怜尸骨犹在,我等不知则已,既已知之,又何吝一顿酒饭?我看还是依张才所言,赶快取来棺木为小怜入葬吧!”老张头
话到此处,当即转身,招呼张才等人,“走,到我家中取棺!”
张才等人听到吩咐,当即便跟着老张头往他家中取棺去了。
众人看到这里,便向村长打听小怜的尸骨究竟从哪里找到,村长便将张才发现小怜尸骨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众村民听之无不惊叹不已。
这时,李三笑着走了过来道:“那张才找了两年都没找到,却忽然就找到了小怜的尸骨,想必这件事也有马公子的功劳在,所以,村长还应该谢谢马公子。”
“哦?”村长故意疑惑道。“若非那日马公子与萧兄同到崖底查探,也不会因此发现小怜的尸骨,更加不会告之张才,所以真正发现小怜尸骨的应是马公子等人,我说对吗,马公子?”李三
说着便将目光看向了马秋水。马秋水淡然一笑道:“当时,我和萧兄只是根据死者脚上的鞋子推断她是小怜,也并不知道她是村长的女儿,及至后来遇到张才,又听她说起小怜的事,便将此事
联系了起来。后来也亏得张才在心,才将小怜的尸骨取了回来。”
众人听说尸骨是张才取回来的,便又有些大惑不解。
村长当即解释道:“那张才将尸骨取回后,本来想主动送与我的,只是当时我忙着计划淘骨的事,他也就没敢来打扰我!”
李三听了这个解释,当即便有些不乐意了,道:“那张才分明是想将小怜亲自入葬,却哪里会想着主动交与村长?”
村长听到这里,当即怒瞪了一眼李三,道:“那张才有此痴心,难道你李三就没有吗?”
李三微微一笑,却道:“我当然有,但是我当然也知道小怜是村长的女儿,所以,如果我得到了小怜的尸骨,我定然会把她亲手交与村长!”
“可是当时,你却因为尸骨和张才打起来。”村长冷笑道。
“没错!我当时只想抢回小怜的尸骨,然后亲手把他交给村长。”李三争辩道。
“可是当时你可不是这样跟我讲的,你说的是想亲手葬了小怜,好成全自己对她的一片痴情!”村长正色道。
“我当时确有此意,但是事后想来,方觉不妥,所以如果再让我得到小怜的尸骨,我一定会亲手将其交与村长!”李三道。
“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村长冷笑道。
这时,张才等人已带着棺木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众人见状,急忙让出一条道来,好让他们将棺木抬入屋内。
村长当即没空再搭理李三,便指挥众人将棺木抬入主屋,然后将多重绸布铺设其间,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小怜的尸骨放入,又在上面盖了锦被,这才将棺盖盖上。
老张头不只会做棺材,所有关于死人的东西,他都会做,这次过来,他也一并给带来了。
于是纸人、纸马、香火蜡烛,一样不少,就连挽联也给备齐了。
村长本想就此搭设灵棚,后来考虑到大家累了一天,实在不忍再叨扰村民,便决定一切从简,等明日再做理会。
玄乏大师当即提议道:“本来明天打算在村里寻找适合打井的位置,如今村长家中有丧,理应将此事延缓。”
村长道:“打井也是大事,岂可因此拖延?”
“如今水源清澈,村边溪水便可饮用,大伙完全不必担心饮水问题,所以纵然缓得几日又有何妨?”李三道。
众人也觉他说得有理,便怂恿村长为小怜办丧。村长听到此处,不禁叹道:“小怜是死过一回的人,前番我已为其立过衣冠冢,如今再办一次,岂不让人误解?我看,这件事应当从简,莫若明日便将其抬往旧冢
安葬,诸位以为如何?”
“阿弥陀佛!村长不拘礼节,粗中有细,贫僧佩服!”玄乏道。
“好!既然这件事定下来了,那么明天还少不得诸位前来一聚!”村长话到这里,却走到李三面前道:“明天还得麻烦你多叫几个兄弟过来抬棺。”
李三当即抱了抱拳,笑道:“此事好说!明日我必当亲自前来,为小怜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