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太恶心了。
他拿着礼物,看盒子的模样是一条项链。
陆周月见的太多了,她还是眯着眼睛笑了笑:“谢谢郑叔叔。”
众人纷纷动了起来,什么夸奖的词都往陆周月身上装,夸张的、不夸张的,陆周月就站在母亲身边笑,虚假又客套。
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靳行之想,之前怎么就不知道这些人有这么恶心呢?
他没忍住起身坐起来朝陆周月走,那些以正人君子出现,跟陆周月爹妈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拉着陆周月的手嘘寒问暖。
在学校过得好不好?
成绩怎么样啊?
陆周月有板有眼地说着,不动声色把手抽出来。
这个叔叔,那个伯伯。
靳行之就是这时候出现的,他伸手把人扯出来,看到周女士远远朝他举了举手中的香槟。
“他们怎么这样?”
“他们怎么能这样?”
靳行之有些崩溃,拽着人到了中间的位置,一遍遍地重复着。
陆周月停下来,顺手端起来面前的蛋糕,叉子在上面搅动:“你以为呢?生意哪这么好做。”
她习以为常。
“生意?”
“不然呢。”
陆周月嗤笑了一声。
这名利场里一环扣一环,他们捧着,是因为需要,是因为想要捧着你。
一旦有一天这些人发了狠心,那就要面临墙倒众人推。
这她太有经验了,两辈子的经验。
很早以前她会对着这些人说,你真恶心,我讨厌你。
然后看到母亲跟父亲含笑,明明说的没错又不得不跟人道歉的时候,她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不过爸妈很厉害的,表面道完了歉背地里总会把场子找回来。
这是个很麻烦的事情,也是得罪人的事情。
陆周月不怕得罪人,她讨厌麻烦,所以就不这么干了。
靳行之也是这时候才发现,陆周月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
“要吃吗?赏你了。”
陆周月把那盘搅合地看不出原本精致模样的蛋糕端给他,提了提裙摆就朝中间一个人走去。
“叔叔,我有点事情想要请教你一下。”
陆周月的请求,没人能拒绝。
靳行之看着那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这人是管互联网的,官不大,手里的权力也不大,跟陆家只能说擦边,所以在宴会里也是擦边的人物,没什么人乐意主动上去跟他交际的。
陆周月的存在给了他极大的面子,那人一副低头做小的样子,时不时帮她答疑解惑,说着现在的国家政策。
“真是谢谢你啊叔叔。”
陆周月跟他手中的香槟杯子相撞,说道:“以后我还要指望叔叔多多照顾呢。”
“哪里的话,不敢当。”
靳行之忽然就想起来他靠着陆周月说:“你别嫌弃我没用”。
可现在,他在嫌弃自己没用。
靳行之心口堵得厉害,他深吸了口气,推门出去想找个安静、没人看到的地方抽根烟。
原本辗转与人群之间的陆周月接了个电话。
她的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