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蹲监狱,所以只能控制着。靳行之喉结滚动。
这很疯狂。
谁家相处得要死要活的。
但靳行之觉得很安心,被需要的感觉特别安心。
他说:“我记住了。”
陆周月去了一趟公司改变的其实并不多,只是隐隐能感觉到一点变化,比如邹秘书正在调动新人,从不同的子公司里面抽调。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但随着人员地逐步增加,有些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该不会真的要彻查公司吧?”
依旧是那个茶水间,财务部部长表面上还是一副淡然:“放心吧,上面没回来的意思,听说好像也走不了。”
“你当生意那么好做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年轻人,还得多磨练一下心性跟目光啊。”
那人被训斥一声不敢吭,只能点头说道:“您说的是。”
陆周月第三天一早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看得出来这是卡好点的。
她整理着书包把手机放在耳边用肩膀夹着。
“月月啊,妈妈先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陆周月没说话。
“不过你爸爸今天就准备回国了,妈妈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最起码也要把这边的事情了结一下,收收尾。”
“但是妈妈跟你保证,最迟过年,过年之前妈妈一定回去,好吗?”
周女士好声好气地跟人商量着。
陆周月问道:“你们赚了多少钱?”
“这个,不是很好说。”
太多了。
陆周月又问:“如果赔付的话,我们赔得起吗?”
周女士沉默了,她忍不住问道:“周月,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你们是在做交易所对吧?”
陆周月把书包挂在手臂里,朝外走,她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笔钱拿到手之后会发生什么?”
“啊,原来你是在担心爸爸妈妈吗?你放心吧,我跟你爸爸不是那种不设防的人。”
“如果是天要搞你们呢?”
她说的没有太直白,周女士听懂了,她再一次沉默:“公司也没有偷税漏税,而且这些钱算得上是合法收入,国内也很不好过。上面对我们的态度是睁一眼、闭一只眼。毕竟有了这些钱,才能更好的发展,互利互惠不是吗。”
“我记得你不是爱冒险的人。”
陆周月看到靳行之站在车前,她自然的把书包拿给他,继续说道:“公司就算稳步发展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冒这么大的风险?是谁?”
“李处?吴书记,还是更高级别?”
“我认识吗?”
陆周月问的越来越深处,周女士难得对她说了重话:“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周月。”
“你还记得你给我讲过贪官的故事吧?”
陆周月轻声问道。
古时候太过清正廉明的官是没有好下场的,太出风头的官也是没有好下场的。
但每个朝堂里都会有这样的人。
天子要他们去争,去抢。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把他们宰掉。
然后再培养出来一批。
活的最久的官员往往都有弱点,钱、权、人,总要图一样,别管是装的,还是真的,总得图,不图没人安心,但不能图的太多。
这就得看谁最聪明了。
有那么一个贪官啊,他一开始被天子纵容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财富累积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天子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越发横行。
等到某一天,突然事情全部摆在他面前,恩宠不在。
抄家、砍头,诛九族。死到临头的时候恐怕他才会想起来,啊,原来是要靠天吃饭的。他能吃上饭,是天让他吃。
他辛辛苦苦积累来的财富全都归属了天子,这天子明明是一手操办的主人公,可还是会被众人称赞是圣贤明君。
是棋子,是棋局。
有了这局什么人最安全,那就是没上桌的人。
陆家一直觉得自己是执棋的人,其实不过就是棋子罢了。
现在棋子想要脱身,那只有一个办法。
翻了这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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