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咋舌:“啧啧,青梅竹马,他超爱!”
高跟鞋在地板上哒哒作响,打断二人私底下八卦吃瓜。
两人连忙侧身,背对进来的人,佯装在接热水。
清脆的鞋跟声越
来越近,一阵阵香风也涌入四周,前调是血橙的酸涩微苦,后续是高级的木质龙涎香。即便没看到人,也能猜到是谁。
片刻后,穿着高跟鞋的女人离开了,另外两人才慢悠悠转身,终于有机会继续闲聊。
女生捕捉到不远处的倩影,感慨道:“不过换新领导了,姝瑶姐能松口气,老土豆也顾不上她了。”
阳光洒进设计室,将一切晒得暖洋洋,让桌上陈列的矿标,泛出五彩斑斓的光。
甘姝瑶端着水杯,回到自己的座位,却没心思画设计。今日早起后,她的右眼皮就在跳,来公司灌一大杯咖啡也没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征兆。
按理说,公司换领导对她是好事,贾斗途处处针对自己,现在自身难保,也会转移目标。
但她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屏幕前,甘姝瑶努力拉回注意力,想将心思放在设计图上,却突然看见右下角的微信提示闪烁。她点开一看,发信人是“妈”。
[昌东该找工作了,你也记得上点心。]
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
甘姝瑶很想吐,不清楚是身体不适,还是心理不适。
正值此时,设计室内翻起海浪般的议论声,最初是遥遥传来,紧接着像拍打石壁,传进耳朵越来越响。
“新老板来了——”
“真的假的?不是说过两天么?”
“当然是真的,贾总下去接人了!好像也没提前打招呼!”
“妈呀妈呀,谁帮我收一下杂物,不会来设计部吧……”
整栋楼都闹哄哄的,场面一片混乱,都在临阵磨枪。
甘姝瑶见状,同样惊疑不定,将散落的设计稿塞回原位,惴惴不安地坐在电脑前。
没过多久,贾斗途出现在设计部,招手道:“甘姝瑶,你来一下。”
“……好的。”
甘姝瑶脸色微变,在众人瞩目中起身,跟随贾总往外走。
涎玉斋主楼历史悠久,远比新建的设计楼有沉淀,处处残存时光的印迹。即便是灼灼夏日,楼内也自带阴凉,驱散随蝉鸣而来的暑气。
甘姝瑶进门前,她在楼道里打了个哆嗦,赶忙动了动僵硬的腿,又深吸一口气,平复紊乱的呼吸。
贾总将她送到路口,就没再跟过来,只说楚总在贵宾室,想跟她单独聊几句。
听起来不像好事。
甘姝瑶伸手敲门,咚咚的声音响起,谨慎又克制。
屋内传来清晰的女声:“请进。”
厚重的木门打开,莹润绿色就映入眼帘,细腻通透的翡翠铺满黄花梨桌面,在阳光下如碧绿清湖。玉石光彩夺目,却无法掩盖桌后的人,丝毫没抢走她的风采。
她看着二十五六,乌发星眸,不施粉黛,穿一身舒适的休闲服,懒倦地把玩各类首饰。唇色无需用口红妆点,就拥有气血充足的艳,自然健康的色泽。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这位
应该就是楚总了。
有些人用尽全力、美白节食,试图在公众前展露完美,有些人不费吹灰之力,单靠手握的权力和财富,就足以有资格定义完美。
“您好,贾总说您想跟我聊聊。”
“你就是甘姝瑶?”楚弗唯手捏翡翠吊坠,她抬起眼来,上下端详道,“久仰大名。”
甘姝瑶正感不解,突然见对方甩出数张照片,横盖在满桌的翡翠玉石上。那些照片尘封已久,按理说不会再出现。
顷刻间,甘姝瑶心里咯噔一下,领悟会被找来的缘由,后背都萌生一层冷汗!
楚弗唯是韩致远的新婚妻子,却不知从哪儿拿到了照片!
“有什么想说的吗?比如‘这只是个误会,我恰巧送韩总下楼,却被有心人拍了照’?”楚弗唯放下翡翠,双手交叠,悠哉道,“或者你提前编了别的理由,我们也可以随意地唠一唠。”
慢条斯理的语气,却像锋利无瑕的刃,轻松剔开人的血肉。
甘姝瑶面色苍白、哑口无言。
“我向贾总打听了一下你……”楚弗唯停顿数秒,“但在他嘴里,你好像是个投机取巧,跟男领导们眉来眼去,靠不齿手段上位的人。”
“我很想听听,你聊你自己。”
这不是甘姝瑶预料中的反应。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发怒狂飙,眼前人冷静得像是旁观者。
她完全无法看透新老板,对方情绪稳定如静谧的海浪,但没人知道深渊之下,究竟是真正的祥和,还是噬人的暗流,稍不留神就会被碾碎。
甘姝瑶下意识地咽了咽,语气干涩道:“您是真想听我辩白?还是只是想嘲讽我?”
她头脑极度混乱,犹豫要不要袒露真相,又怕是徒劳挣扎,依旧会换来报复。
“都不是。”楚弗唯摇头,“实际上,我对主持公道不感兴趣,单纯想给你提一个建议。”
“您说。”
“投机也要聪明,真想上位的话,不该跟男领导眉来眼去,该找女领导才对。”新老板笑眯眯道,“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