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喜公主殿下与扶苏太子结亲!!”XN“行了,都起来吧。”
花朵般明媚娇艳的女孩懒懒垂着眼,凹凸有致的身子倚靠在红色的漆柱上,挥手撒出去一大把鱼食,引得这池塘里的游鱼,削尖了头的往有鱼食的地方冲挤、抢夺。
后月本人,过去就是这池子里的游鱼,在后胜的众多子嗣里毫不起眼,又因生母地位卑贱而得不到后胜的宠爱,在相府中备受下人的冷落与欺凌。
那些一顿饱一顿饥的灰暗生活,随着她年龄的增长,逐渐长开的面容开始有了改变,她变得越发好看,获得了后胜的青眼,拥有了被利用被培养的价值,也越发的在鱼群里有竞争力。
这一次更是借了秦国扶苏公子成为太子一事的东风,一举改头换面的成为了齐国的田筝公主。
彻底脱离了稍受宠爱,但需要苦苦仰仗他人而活的糟糕处境——从被人喂养的鱼,变成了有资格喂养鱼的人。
她伏低做小,卑躬屈膝了这么多年,直到如今才获得了他人的拥簇、再也不被人看轻,可以随意踩踏的地位和人人艳羡的权利。
她一点都不甘心止步于只是当一个有资格喂养鱼的人!
一道暗光从容颜如画的女子眼中闪过。
既然有了嫁给太子扶苏的机会,她便要飞上枝头,做那最顶端,最有权势的凤凰!
尝过了权力的滋味,后月已经深陷沉沦于其中,再也无法松开紧握着的双手,也绝不允许有任何人胆敢阻碍于她面前!
一个婢女小心翼翼地跪在她面前,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停止:“公主殿下,秦国那边传来了第二封书信,信中说、说”
后月斜倾着身子,躺在一张垂挂于两棵大树之间的吊床上,她对着日光,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才刚命人给她做好的指甲,不太上心地道:“说什么?干什么吞吞吐吐的?”
她漫不经心的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模样来,可深知她暴虐残酷的真正脾性的婢女却吓得颤抖着身子,伏在了地面上
:“说、说,虽然与您的婚约照旧,但太子妃的位子已经许诺给别人了。”
“你说什么!”
吊床上的女子猛然起身,幅度过大,差点让吊床翻了个身,直接掉落在地面上。
一阵惊呼,周围的仆从们手忙脚乱的帮她扶着吊床,堪堪维持了吊床的平衡,没让那现在尊贵,未来更为尊贵的人真的四仰八叉的摔到地上。
惊魂未定的后月抓紧了左右两侧的绳线,稳定了身子后,撒气似将不少物件摔砸到了地上。
环佩、铜镜、胭脂盒乃至尖锐的各种事物,全都“噼里啪啦”地瞄着跪伏在地面上瑟瑟发抖的侍女砸去。
若非她只是个闺阁小姐,从未训练过身手、准头不好,恐怕要将人砸出个好歹来。
“什么叫已经许诺给别人了?他们秦国让我嫁过去,竟然还不让我当太子妃?”
后月气得发抖。
她还以为扶苏太子是她命定的郎君,是她生命中的贵人,是她绝无可能错过的爱人。
她天生的属于他,而他也会如同脚踩七彩祥云的英雄一般,喜爱她、如珠如宝地对待她。
他们佳偶天成,太子妃的位置也理所当然的应该属于她!
然而,现在这个该死的贱婢居然跟她讲,太子妃人选已定?
这怎么可能?
她美丽的面容扭曲起来,浸着毒液的灵魂从秀美的躯壳中狰狞而出,像是个居住于森林深处,常年不见阳光的可怖怪物,或者说,就像她那个坏事做尽的父亲后胜。
后月嗓音尖锐,仿佛半点没有遗传到与君王后的智慧:“说!他们将太子妃的位置许配给了谁?”
婢女的脸死死贴在地面上,她过于地害怕人世,过于地害怕有后月存在的人世,恨不得自己埋在土里,不需要面对这恐怖的修罗场:“禀、禀告公主,据说···据说是一个巫女。”
“无父无母,被老巫女带大的巫女。”
“巫···巫女?”
后月眯了眯眼,阴狠毒辣的暗芒在眸中闪烁。
还以为会是父族势力更为强盛的别国公主,没想到居然仅仅是个无父无母的巫女?
一介平民,竟也配与她争夺扶苏太子、争夺太子妃的位置?
真是可笑至极!
“崔婆,梁力!你们先行一步去往秦国,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论用什么手段,我要你们让这巫女再也当不了太子妃!”
后月顿了顿,脸上浮现一个诡异的笑容:“对你们来说,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吧?”
因为亲生母亲出生卑贱,她过去在相府中从来都只是个任人欺凌的阴影般的存在。
而出众的相貌,没有给她带来优越的生活不说,还为她招致了更多红眼与嫉妒,甚至,是来自同性与异性的侵犯。
若不是十岁那年她在街头遇到了崔婆和梁力这两个心狠手辣的狠毒下属,又靠着他们俩在相府里铲除了不少异己,结交了些许势力,否则,她恐怕早已被这疯魔般邪恶的亲人们啃食得连根骨头也不剩,又哪里还轮得到她来假扮这公主田筝?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后月也不是什么纯洁无辜的小白兔,而她所依靠的,正是崔婆梁力这两个得力干将。
那胆敢霸占了她太子妃之位的巫女,最好是能落到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而她,则会风风光光地嫁给扶苏,成为帝王家最美丽最耀眼,最具权势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