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火炉的贵族青年们,因为威廉不靠谱的猜测而发笑,其中就包括威廉自己,他当然知道,那都是无稽之谈,温泽尔向来清心寡欲,像个真正的修道者。
他在情,欲方面的经历,干净到令人发指。
不像他们几个,从学生时代就没断过情人。
威廉甚至胆大包天地怀疑过,温泽尔该不会是那方面不太行吧?
直到一次和温泽尔出海游泳,他无意中瞄到对方那鼓鼓囊囊的地方,顿时就歇了关心对方的想法,转而变得嫉妒起来。
没有哪个男人不在意这个的。
温泽尔很行,显然他只是单纯禁欲罢了。
各位笑过之后,发现温泽尔还没回答他们的问题:“?”
鉴于他们一再追问,温泽尔似乎不受其扰,终于肯开尊口:“不是我喜欢他,是乔喜欢他。”
室内一阵安静,可能觉得这在扯淡。
乔是温泽尔的伴生兽,怎么会呢?
他们对乔还算了解,那家伙高冷内敛,神秘独特,是个不折不扣的独行侠,比他们见过的伴生兽都要野。
温泽尔对乔十分纵容,不过渡溺爱也不过多干涉,就像一对知心的朋友,现在更是允许乔有喜欢的人,是他们听错了吗,神秘的乔,有除了主人以外喜欢的人?
不敢置信。
难道温泽尔还要告诉他们,那天乔跳出来阻止棕熊和巨蜥加入战斗,的确是乔自己的意思。
他们很难接受,偏偏温泽尔就是这么陈述的:“乔很喜欢他,那天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
威廉:“你们之前已经见过?”
如果是真的,温泽尔确定自己和乔的契定没出问题吗?
温泽尔:“偶遇过一次。”
对上朋友揶揄的眼神,他毫不客气地将责任推给乔:“是乔想要接触他,跟我无关。”
当时车都已经开过去了,若非乔强烈要求,他不可能会和一个陌生人共处一个车厢。
欧文夸张道:“什么,乔竟然要求你去亲一个男人?!”
他代入一下,立即替温泽尔感到相当不悦:“它平时亲过你吗?”
主人的地位何在?
温泽尔似笑非笑地看了欧文一眼,懒得再开口。
威廉嘴角抽搐,虽然他也很想发出疑问,但欧文演得太过了,都看出温泽尔不打算老实回答,和他一样装傻充楞不好吗?
“那个,不如说说斯宾塞吧,温泽尔?”威廉很知情识趣地转移话题,经验告诉他,最好还是少打听温泽尔的私生活。
欧文竖起耳朵。
温泽尔说道:“我不想和一个蠢货共事。”
“……”
全场寂静。
威廉和欧文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底都看了物伤其类的惆怅。
他们在想,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惹怒了温泽尔,下场估计更惨。
但只要不做斯宾塞就好了,那个蠢货,说实话他们也忍了很久。
还是跟聪明人打交道比较舒服。
“明白了。”
欧文和威廉异口同声。
他们这个小圈子,是当前整个皇都最顶端的存在,假若斯宾塞被踢出局,失去了他们几家的支持,那么伊文斯家族面对孤立,将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是否需要更换一个继承人。
和斯宾塞关系不错的贵族子弟,心底唏嘘,要知道斯宾塞几天前还是核心人员,在座不乏有些人是靠巴结他而上位。
结果一转眼,斯宾塞自己却被温泽尔踢了出去。
不知道对方得知消息会不会疯掉。
“你们玩吧,我走了,回见。”
温泽尔站起来,身为一个有实权的公爵,他也并非完全那么闲,还是有工作和应酬要完成的。
随从立刻抱过来一件大衣,给公爵大人披上。
他刚走,有人便通知了斯宾塞。
这几天过得并不太好的斯宾塞,心里窝着一团火,正盘算着如何从司昂身上找回面子,却猝不及防地听到噩耗。
怎么会,不可能!
他不相信,温泽尔一定是在说气话!
斯宾塞有些懊恼,事后竟然忘了给温泽尔道歉,诚然那天很憋屈,可是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是朋友也好,追随者也罢,的确应该很郑重地向温泽尔赔罪道歉。
斯宾塞的线上联系没有得到回应,他立刻让人打听温泽尔的行踪。
皇都市中心,霍华德大厦,一辆直升飞机抵达楼顶。
“公爵大人,到了。”
机舱内宽敞的座椅上,坐着一名长腿交叠的金发贵族青年,闻言睁开眼,朝外面望去。
天台上呜呜泱泱地站了一群人,都是为霍华德效力的高层们。
听说公爵亲临,都来接驾。
温泽尔走下飞机,那些高层们全都不敢抬头直视他的脸庞,顶多将目光落在他的鞋尖上,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丝毫杂念。
“公爵大人。”温泽尔所过之处,人们纷纷鞠躬行礼。
尊贵的男人抬了抬手。
众人垂目送他走进电梯,这才重重松了口气,然后从另一处电梯下楼,回去继续自己的工作。
办公室,温泽尔刚坐下不久,随从过来小声通知他:“公爵大人,斯宾塞少爷来访。”
顿了顿,室内响起温泽尔的声音:“让他进来。”
来人的步伐很急,跌跌撞撞,浑身的仓惶呼之欲出。
他有千言万语要倾诉,事到如今,似乎仍未认识到自己的莽撞无知,这是必然的。
没有谁能不经历挫折,就可一夜长大。
斯宾塞的千言万语,折戟在温泽尔冷然的目光下,差一点,他的第一句话又说成了质问。
斯宾塞深吸了一口气,头颅低垂:“温泽尔,对不起,我是来给你道歉的,那天我不应该冲你发脾气,都是我不对。”
温泽尔摇摇头,看向斯宾塞的目光中,不知不觉多了几分怜悯,但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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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需要道歉。”道歉和浪子的情话一样空泛,并不会给被道歉者带来什么补偿。
温泽尔道:“你只需要有用。”
“作为合作对象,能给我带来利益,作为朋友,能填补我内心的匮乏。”
“但是很可惜,你发现了吗?”温泽尔放轻声音,口吻充满遗憾:”作为合作对象,你并没有给我带来利益,作为朋友,你也不足以填补我内心的匮乏。”
言下之意,你,没有用。
斯宾塞忽然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是……是的,他忽然知道自己并非不可替代。
可是过去的二十五年,他明明有机会变成一个不可替代的人,是他错了,没有珍惜机会,更没有早点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只不过是利益交换。意识不到天秤的存在,就是覆灭的开端……
过了几天,林尘收到了金茶花管家兴奋的通知,那株金茶花终于长新芽了,对方很紧张,问林尘接下来应该怎么养护?
林尘:“发芽了啊?那就行。”
至于养护什么的,好像也不需要怎么养护。
“接下来该浇水浇水,该保温保温,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林尘说。
管家:“好的,伯爵很高兴,大人说以后金茶花开了,一定邀您共赏。”
林尘一边客套一边暗想,这,敢情我的面子又升级了?
这位管家对他扑面而来的尊重,令人受宠若惊。
或许吧。
近日整个皇都的上流人士们都知道,霍华德公爵亲了司昂的小情人,而这位倍出风头的小情人本人,同时还跟珊迪夫人传绯闻。
据说在珊迪夫人的府邸,一待就是一整天。
按照如今贵族圈子糜烂的风气,说他们只是一起种种花,顺便撸撸狐狸,喝茶聊天,肯定没人相信。
林尘:但这就是实事!
他想抗议,除了情人这个身份,这个缺心眼的时代难道就不允许有门客和幕僚的存在吗?
幕僚多么风雅。
无论是霍华德公爵也好,珊迪夫人也罢,都是话题度极高的人物,自带恐怖的流量,更别说还加上一个司昂,直接导致buff叠满,传得沸沸扬扬。
四角绯闻传到林尘这里,已经是人尽皆知的地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向珊迪夫人赔罪。在他的观念里,传这种流言蜚语总是女士更吃亏。
谁知珊迪夫人反应淡定,还安慰林尘习惯就好。
林尘很服气,大家给他的感觉就是,在这个圈子里情人的存在是喝水一样自然的需求,谁会因为某人喝了杯水而惊讶呢?
若是两个人共同喝一杯水…
() …也正常,只要互相不嫌弃就可以。
林尘作为那杯水,心情略微复杂。
他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帅哥,万一以后找对象,没人喝他这杯水了怎么办?
珊迪夫人:“林尘,你可能真的有魔法,你处理的那些状态不好的花,真的活过来了。”
性情清冷的夫人,连续发了好几张照片过来,可见激动程度。
林尘对花草的喜爱度一般,此刻也发自内心地替珊迪夫人感到开心:“太好了,再过段时间会长得更好。”
珊迪夫人很惊喜:“所以你真的会魔法?”
林尘还是那句话:“您相信就有。”
“好吧,你有空吗?”珊迪夫人直言:“甄妮想见你。”
林尘:“当然,我有空。”
就算没空,他也会努力拨出空来。
他想和珊迪夫人交好,更希望能帮到司昂,想法可能有点功利,可是用心交往与获得利益,两者并不冲突。
甚至这样更长远牢靠。
林尘收拾收拾,就又去了珊迪夫人的府邸,撸撸小狐狸,吃吃喝喝,讲点搞笑段子,开解一下丈夫过世后,日渐郁郁寡欢的珊迪夫人。
当林尘得知,珊迪夫人以前很活泼,是因为丈夫过世才变成这样,还挺惊讶的。
大概是他先入为主,这些日接触到的上流社会圈子,声色犬马,纸醉金迷,都有,就是没有听说过爱情。
在他原来的世界里,爱情似乎是主旋律,放眼看去,影视作品,音乐,小说,日常生活中,对爱情的执着无处不在。
可是在这里,感情好像还真的不是主旋律。人均事业挂,包括他这个穿过来的人,原本是条咸鱼,现在也不知不觉拼起了事业。
还产生了要给他昂哥添砖加瓦的野心。
都说人是环境产物,看来所言不虚。
这天,林尘和往常一样,又是待在珊迪夫人的府邸,他抱着可爱的红狐狸,一边撸一边倾听珊迪夫人与她丈夫的凄美爱情故事。
她的丈夫叫做约书亚,是伊文斯公爵最小的弟弟,也就是斯宾塞的小叔叔。
在爱人的口述中,这位早逝的贵族公子,儒雅温柔,光风霁月,待人和善,是太阳一般炽热的存在。
他很优秀,口碑也很好,他还是一名坚定的环保主义者,同时也很喜欢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