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方荻花和陆老爹一起回来的,看到许小悠在,方荻花脸一沉,对陆二嫂道:“赶紧给你小姑子把孩子送回去,这是她闺女让她自己带。”
许小悠吓得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就往林姝身后缩。
这个奶奶虽然不打她,但是嗓门很大,看起来凶凶的,对她也没好脸色,她也怕怕的。
林姝道:“娘,没事的,让小悠和甜甜盼盼一起玩两天吧。”
看林姝没有丝毫勉强,似乎还挺喜欢许小悠的,方荻花松口气,她并没有非得把许小悠赶走的意思,只是为了维护二儿媳。
如果林姝不乐意带,那就直接把孩子送回去,如果林姝无所谓,那就带几天。
这孩子也是可怜,瞅瞅那干巴瘦的样子,跟棵豆芽菜似的。
为了让许小悠感激林姝收留她,方荻花就故意凶一些,她才无所谓人家说不好她好呢。
俩崽儿先拉着爷奶进屋说信的事儿。
陆老爹和方荻花瞬间又高兴起来,决定等会儿晚上看信。
陆二嫂在外面瞅着祖孙四个在屋里嘀咕,瞬间怀疑他们是不是背着自己吃好吃的,或者说自己坏话。
许小悠则有点害怕畏缩,老老实实地跟在林姝身后,要帮她摆餐具,摆吃饭的小凳子。
夏天为了省灯油还凉快,都是在外面吃饭的。
吃饭时候林姝就跟方荻花说在外面砌个锅灶,这样做饭就没那么热。
方荻花瞅了陆大哥和二嫂一眼,“那俩屋也有炕,回头去他们屋烧。”
陆大哥竟然没反对,瞅着有点心不在焉的,连大酱炖茄子都不香了似的。
他想媳妇儿呢,才分开半天他就想了。
今晚上媳妇不在家,没人给他洗衣服,腰酸背痛的也没人给他按摩,晚上他要自己睡空炕了。
也不知道他黑壮媳妇儿在干啥呢,不会有小白脸想勾搭她吧?
应该不会,她长得那么丑。
她那么稀罕他,不会稀罕别个狗男人的。
陆二嫂却不同意,夏天在她炕上烧火,那得多热啊?
她笑道:“娘,老二家的进我们屋不大好吧?毕竟还有个二伯哥……”
方荻花:“白天你们不在家,就做个饭咋了?”
陆老爹:“还是在外面砌个锅灶吧。”
几人就商量是在堂屋门前的空地砌锅灶方便还是去东西山墙空地上方便。
方荻花:“砌锅灶肯定得吃饭方便,那么远搬来搬去麻不麻烦?就在堂屋前面这里砌吧,火道盘一圈再走烟囱,这样不会冒火星子免得失火,再竖个高高的烟囱把烟灰排高点就成了。”
烟囱低了,烟灰排在院子里,呛人。
林姝立刻彩虹屁吹起来,“这样好!还是娘有办法。”
陆老爹:“那就顺便把前出厦的棚子搭起来。”
陆二哥:“家里木头刚杀出来不能用,得去找人换阴干好
的板子。”
方荻花:“那就换,谁家不急的换一下。”
方荻花的行动力那是相当迅速的,半点拖延症都没有。
她二两口吃完饭就开始去墙根角落里扒拉存的砖头、石头,再让陆二哥去找村里最近盖屋子的人家买点存砖和瓦片回来,再让陆二哥去换木材。
甜甜和盼盼跟着俩哥哥出去找知了猴儿,许小悠却不出去,而是去菜园里抓虫和蚂蚱。
陆老爹进屋悄悄看看信,看完他也一愣。
老二这是啥意思呢?
让他媳妇儿改嫁?不对,是在她以为他牺牲的前提下,如果她愿意离开家改嫁,那就放她自由。
二儿这是啥意思?
难道这混小子在外面有人了?
日他个猴儿的,那不是欠揍吗?
他赶紧出去拉着老婆子嘀咕。
方荻花瞥了在那边收集落叶老菜叶子的林姝一眼,小声道:“淡定,二儿咋可能那样?这指定是觉得一时半会回不来对不起媳妇儿呢,想给她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
陆老爹这才松口气,“关心则乱,误会二儿了,那你问问她?”
方荻花:“不用,她早就主动跟我说过不想的,再说马神仙不也是她说的么?”
言下之意林姝说的二儿还活着,自然不会改嫁。
陆老爹心里高兴,转念一想又叹口气,委屈人家了,嫁过来跟个寡妇差不多。
许小悠在那边非常卖力地抓虫,动作灵敏,就连蹦跶的蚂蚱都被她抓住不少。
林姝看了一眼,这不被家人喜欢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真是生性敏感要强。
她知道不让许小悠干活儿会让对方恐慌,所以就多夸几句。
许小悠抓得就更卖力了。
晚上等陆平哥俩带着甜甜和盼盼满载而归的时候,林姝已经把蚊子打好。
小崽崽们在院子里洗剥干净,光着小屁屁被方荻花拎上炕,穿上小裤裤戴上肚兜兜开始排排睡。
林姝把许小悠安排在自己炕上。
她把蚊帐往两边撑开让许小悠睡在炕头位置,她睡在两个女孩子中间,盼盼还是在甜甜外面。
甜甜睡觉老实,能窝在她身边一宿不动。
盼盼表面睡相好,实际一晚上都在打拳、翻跟头,转一圈早上再乖乖睡在枕头上。让他靠墙根本施展不开,必须睡在外侧向外侵占地盘,代价就是被蚊子咬包。
盼盼讲了讲找知了猴儿的时候虎子的倒霉事儿,没两分钟就睡着。
他一打呵欠,甜甜就睡着了。
许小悠虽然白天睡很久,这会儿闻着林姝身上的清香居然也一下子就睡着了。
林姝就招呼方荻花。
方荻花刚洗了澡,穿着大布衫子,“能睡开不?睡不开让盼盼去我们屋。”
林姝:“能。”
她小声道:“娘,今儿盼盼开箱子给我看以前的信。”
方
荻花不知道她为啥要看以前的信,只道:“都被泡囊了,看不得,你想找啥?”
她倒是没怀疑林姝想拿钱还是什么。
林姝小声道:“娘,你觉得贵重物品是不是得藏严实点?”
方荻花:“我锁着呢,俩锁呢。”
林姝:“……盼盼都能打开,那钥匙别人也能翻出来,就算没钥匙也能撬锁吧?”
方荻花却不以为然,“谁敢来咱家偷东西?活腻歪了?”
林姝:“……”
现在还真是,自己不死,爷爷不死,奶奶眼睛也没事儿,还真没人敢上门偷东西。
但是未雨绸缪嘛?再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娘,那抚恤金你还是存起来,万一有那不要命的惦记呢?你存起来,存折总归是好藏的。”
只要把存折和印章分开藏,别人偷了存折也没法取钱。
方荻花沉吟,“那笔钱得还给政府。”
儿子没事,抚恤金当然不要,不占这便宜。
林姝:“那也存起来,到时候直接取呗。”
她看方荻花心思活动,又道:“娘,我觉得咱还是把钱从信用合作社取出来存到城里大银行吧,更稳当。”
县里有一家农业银行,自然比乡下的农村信用社更安全。
在原剧情里乡下信用社77年突然暴雷,亏空人民币11万之多。
后来市局下来办案,抓了信用社的一个会计和出纳,会计死刑出纳被判12年。
最后钱却只追回来二分之一,那可是各大队存在信用社里准备买拖拉机、种子、化肥和农药的血汗钱呀,很多大队干部要么急得病了,要么引咎辞职。
一个会计一个出纳就能瞒着所有人亏空11万不被人发现?
林姝有点不信。
果然在90年代初男女主发展事业的过程中揪出一名副行长,然后牵扯出当年他在农村信用社的事儿。他就是那个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