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元真闻言猛地站起身来,走到禹诡身边,脸露狂喜,急急问:“禹将军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只怕邴爷舍不得。”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就算要我这条命,我也非要得到那女人不可,哪怕毁了她,我也绝不能让她投入别的男人怀里!”
禹诡莫测高深地一笑:“办法其实很简单,邴爷知不知道王世充忌惮的人是谁?”
“谁?”
“暗卫大将军甄命苦。”
“这跟我要抓那女人有什么关系?”
“邴爷有所不知,这张氏是甄命苦的妻子,是他最致命的弱点,张氏若有什么闪失,他一定会方寸大乱,只要能让他头疼的事,王世充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做,邴爷只要将张氏被罗士信带着逃出仓城一事跟王世充说了,让他抓了人给将军你送回来,只要将军你能提出足够吸引他的条件,我想那王世充没理由拒绝,就看将军你敢不敢下这决定了。”
邴元真脸上带着疑惑:“你的意思是?”
这次王世充攻打仓城,急于立功,却屡战屡败,伤亡惨重,正焦头烂额之际,一筹莫展,仓城有邴爷镇守,自是固若金汤牢不可破,若是换了大当家镇守荥阳之时,邴爷必定是死守仓城,可惜如今的荥阳易了主,邴爷又是大当家的人,李密一旦坐实,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邴爷你,邴爷何不乘此机会,暗中休书一封,递与那王世充,让他用张氏作为邴爷你投诚的条件,那张氏就算逃回洛阳,以王世充的势力,要抓她一个女人,也不过是易如反掌。”
邴元真闻言沉默了下来,思索良久,抬起头问:“你是让我背叛瓦岗军吗?”
禹诡笑了笑说:“背叛又如何,莫非邴爷你以为李密会真心对你,王世充虽只是皇泰朝一臣子,可大权在握,将来洛阳必定是他的天下,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邴爷不乘此时筹码正厚,换得荣华富贵,难道要等李密对你卸磨杀驴不成?到时候邴爷你连后悔都来不及,更何况,邴爷不是想要将那张氏据为己有吗,时机一过,等甄命苦带着张氏离开洛阳,消失无踪,王世充就算想要抓那张氏,只怕也有心无力了。”
邴元真思量片刻,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当即修书一封,让禹诡连夜出了仓城,快马投往王世充的军营驻地去了……
……
黎明时分,一行人已经到了仓城几里之外的一座山头上,张氏骑马迎风而立,娇俏的脸颊因连夜赶路,被风霜冻得通红,明媚的双眸也显露出一丝疲意来,却丝毫没有娇弱之态。
罗士信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和敬意,他跟着甄命苦南征北讨,行军多年,深知这冰雪连天的夜里赶路几十公里是什么滋味,没想到张氏这样一个娇滴滴美人,竟然有这样的韧劲,想当初他从突厥送她回来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娇弱女子,短短的两年时间里,这个艳冠洛阳的月桂仙子已经脱胎换骨。
他策马缓缓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嫂嫂,过了这座山,前面就是皇泰军的驻地了,甄爷吩咐过,若无必要,尽量不要让王世充发觉你的身份,这条路是通往洛阳的必经之路,免不了要经过军营,只能委屈嫂嫂装扮一下,混在我军中过去了。”
张氏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她没想到甄命苦竟然连这点都为她考虑到了,笑着点了点头,从罗士信手中接过一张面具带上,又换了身卫兵的盔甲,混入了罗士信身后的卫队里,随罗士信入了王世充的军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