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心里记挂着事,翌日一大早便起了身。
正在穿衣裳的裴西岭惊讶地看着她:“便是要礼佛也不必起这样早。”
赵瑾摆摆手:“已经睡不着了,还是出门瞧瞧吧。”
就算早知道可能他们这边胜算要大些,但眼下这种情况,能睡个好觉就怪了。
裴西岭点了点头。
简单用过早膳后他便离开了。
赵瑾看了看天色,想了想还是先去陪着皇后先去前头大雄宝殿拜佛,过后再去找裴承允。
因为有皇后带头,先前陪同来护国寺的一众命妇们也开始跟着来拜佛了。
皇子遇刺,还正住在护国寺里,连皇后都带头来拜佛为他祈愿了,她们自不敢耽搁推辞,便是做样子都得来。
赵瑾冷眼瞧了左都御史夫人一眼,后者眉目沉静,正虔诚看着佛祖,双手合十地祈愿,嘴里还低声说着“求佛祖保佑六殿下早日安康”。
人尽皆知的二皇子党,这会儿面上功夫比柔嘉长公主这个六皇子的亲姑母都要足。
似乎是察觉到了赵瑾的目光,她转头看来。
赵瑾对她点了点头,也转头继续向佛祖祈愿了。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住持专程为六皇子转功德的动作也止了,皇后这才向佛祖三拜,缓缓起身。
住持本是避世轻易不出的性子,便是先前皇后来此,他也只在后者初来第一日露了面,未想出了六皇子这个变数,他也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每日协同皇后为六皇子一起祈愿。
走出大雄宝殿后,赵瑾正想扶着皇后离开,后头却陡然传出一阵深深的叹息。
“大长公主切莫伤心,县主福泽深厚,必能安然无恙。”左都御史夫人轻声安慰着。
皇后也顿了一瞬,转身温声安抚:“姑母宽心,太医院众太医已经日夜坚守研制解药了,想来不日便有结果。”
庆华大长公主却不吃定心丸:“连太医都没有十成把握之事,我又如何放得下心,皇后娘娘置身事外,哪里懂得我们眼睁睁看着至亲后辈命悬一线却无能为力之苦?”
质问的语气简直要溢出来了。
皇后神色也冷了些:“姑母此言何意?六皇子是本宫的孩子,眼睁睁看着他命悬一线,本宫难道不心痛么?孝纯为至亲后辈,还间接救了本宫一命,本宫便当真铁石心肠,全无人性地对她不管不顾么?”
庆华大长公主脸色苍白一瞬:“皇后娘娘误会了……”
她支支吾吾了半瞬,到底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保养还算得宜的脸上罕见的失了仪态,任由眼泪流了满脸。
“我……我并非指责皇后娘娘什么,只是一日又过一日,孝纯却始终躺在床榻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连饭都吃不下多少,眼见着就要撑不下去……我……我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