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蕖在祭神台上等得心急无比。她扶着祭神台的栏杆,两眼只看着皇宫的方向,眼中尽是担忧。可惜漫天的大雨和那过于遥远的距离遮挡了她的视线,她什么都看不到。
清芦抬眼看了眼梁蕖。她虽仍是很讨厌梁蕖,可毕竟苏商商将梁蕖托付于她,她还是要当起这个责任……就算是报苏商商救命之恩了。
“你在担心商商吗?”清芦问。
梁蕖点了点头,眉头微蹙:“她……我怕她掉入昌灵长老的陷阱。”
“放心吧,苏商商最大的优点就是胆小,她足够警惕。就算她掉入陷阱,昌灵长老也不会对她下狠手的。”清芦略有疲惫地说着。
“为何昌灵长老不会对她下狠手?”梁蕖不解地转头问清芦。在她的认知里,昌灵长老可是对苏商商做下了不少过分的事。
清芦想了想,道:“昌灵长老好像一直都很顺着她,百般庇护,几乎是把她当个祖宗似的供着。如果不是遇见了你,商商估计还是昌灵长老珍视的掌上明珠,哪里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梁蕖知道清芦一直是反对自己和苏商商在一起的,如今这话里冲天的不满也正是证明了这一点。不过梁蕖倒是很理解清芦的心情,如果自己有一个好朋友,要和自己这般的人在一起,她也会极力反对的。
梁蕖想着,又把清芦打量了一遍。清芦有些奇怪:“看我做什么?”
梁蕖没有说话,只是又看向了远方。
若以后,她真的不能再陪伴在苏商商身边,有清芦在,她也可稍稍放心一些。
“长老,炼丹炉已被苏商商盗出皇宫了!”虚空之上,昌灵长老听见有狐妖这样禀报着。
昌灵长老一愣,又怒问着:“不是说她们回了荒山吗!”
狐妖心虚地低下了头:“那鱼妖惯会控水的,如今下雨,我们被蒙骗过去了,谁也不知她们是何时分开行动的。”
“什么?啊!”
打了太久,昌灵长老这一分心,终于被赢鱼拿住了破绽,昌灵长老的肋下登时受了重重一击,不由得痛呼一声。而赢鱼也终于借此机会摆脱了昌灵长老,回身向荒山飞去。
雨水形成帘幕,一旦脱身,赢鱼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雨水中。昌灵长老咬了咬牙,看着漫天的大雨,道了一句:“雨天碍事!”说罢,她当即在云端上调整内息,将所有的灵力汇聚在手掌之上。
有清芦这样的鱼妖,还有赢鱼这般的异兽……雨天对昌灵长老来说实在不是个有利的条件。
“长老,你这是……”小狐妖有些慌乱。
只听昌灵长老一声怒吼,手中升起一道屏障,自下而上飞去,在天空的下方形成了一道薄膜。雨水掉落在这薄膜之上,竟再也落不下来,只有积攒在这虚空之中,越积越多、越积越多……
小狐妖惊诧无比,一时连话都说不完整了:“长老,擅自改变天象,是、是……”
是犯了天条的!
狐族本就是妖族,如今又犯了天条……
“不过是一时的天象罢了!一切都是为了昆仑令!待到狐族夺回昆仑令,重新位列神族,还有谁会计较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说着,昌灵长老咬了咬牙,看向了不远处的荒山,说,“不得昆仑令,誓不罢休!”
赢鱼正向荒山方向飞着,忽然见雨水不再落下,抬头一看,雨水竟都被堵在了半空之中。他不由得微笑着感叹了一句:“真是疯了。”
他本可以破了这屏障,可他没有。于他而言,有没有雨水的差别并不大,他就是很想看看昌灵长老这般做法的后果……他实在是好奇极了。
高台上,梁蕖和清芦见了这怪象,也是面面相觑。清芦耸了耸肩:“看来是有前辈出手。我在雨天的优势,没了。”
“那他们应当已发现了商商和你借助雨水离开荒山之事了,那,炼丹炉应当也已经到手了。”梁蕖说着,总算松了一口气。她的小狐狸没事就好。
“只怕回来不容易,你看到山脚下的妖气了吗?不知多少狐妖在那等着堵截商商呢。”清芦说。
可梁蕖却没有向山脚下看去,而是惴惴不安地看向了半空。忽然,她一脸凝重,转头问清芦:“被堵在半空中的雨水,之后又会去哪呢?”
“水往低处流,多半是不会再回到天上。”清芦回答着。
“也就是说,这屏障一旦撤去,所有积攒的雨水会在刹那之间倾泻而下?那……”梁蕖说着,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不由得住了口。
清芦愣了一下:“凡间定是受不住这般暴雨。这是……灭顶之灾啊!”
真是一场浩劫。
苏商商带着炼丹炉已到了荒山跟前,可如今没了雨水遮掩,她的身形很快便暴露在了堵截的狐妖眼前。刹那间,一百多双眼睛直直地看向了苏商商,苏商商一惊,不由得刹住了脚步。
她警惕地看着那些同族,只见同族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而来。她不由得又亮出了利剑,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纵使她知道,自己取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她看着那些逐渐逼近的狐妖,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她看着那些同族一个个都做好了出击的准备,自己也不由得举起了剑来……纵使她举着剑的手因前不久受了伤,还在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