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莫念,你回来了!”沈木棉从门口进来一下子就看到了被团团包围的莫念,上去就搂肩抱住这位莫姓男子。
如果金陵说哪家姑娘最好看,那尚且的评一评,可要问谁是全金陵最美得男子,那当是莫念了,是毋庸置疑的。
沈木棉的美在于邪魅,痞气,而莫念真的就是谪仙似的人物,美得不可方物,尤其是他的大眼睛下还有一颗泪痣,温柔的像是一幅画。
“木棉,我回来了。”莫念突然被抱的也是一愣,反应过来是沈木棉后,就回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沈木棉笑着说:“下学后,和我去馆子,我给你接风洗尘,听说最近新开了个楼外楼,手艺不错。”
“咳咳,要去哪里…吃啊?”元夫子突然出现,慢悠悠的开口道。
“夫子…我回来了。”莫念微微鞠躬,行礼。
“哎呦,莫念回来了,坐吧,上课了。”元夫子看到莫念就胡子也不吹了,眼也不瞪了,脸上笑呵呵的。
要问元夫子的得意弟子,肯定就是莫念了。
谁人不知莫念最通晓这些诗书古卷,与元夫子脾气最为相投,行事也开明通达,和周遭人都相处的很好。
沈木棉在旁边酸酸地说:“看吧…果然夫子眼里只有你。”
“木棉,别胡说,快坐下吧。”两人捡着一排二排的位置坐下了,也奇怪,沈木棉今天出奇的没有去骚扰颜凉。
元夫子踱着步子,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悠悠地说:“咳,昨日我观书,书上写“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我今日问,秦始皇开疆拓土,一统山河,那为何秦二世而亡?是天道昭昭,还是人心不古?你们说说,随意讨论不必拘礼。”
众人皆有所思,垂头不语。
元夫子看了一眼下方,发现只有颜凉和莫念没有低头,就说:“颜凉,你来解一解。”
众人都回头看,虽说她第一天来是引起了一阵骚动,美人嘛,大家都多关注一些。
可她行事低调,少与人来往,渐渐的,众人也就淡淡忘却她了。
今日又被夫子叫起来,所有人心中都好奇,都说美貌的女子大多是无用的,不晓得这人如何。
底下人有好奇的眼光,也有等着看笑话的,还有的就是明晃晃地嘲笑的,也就几个对她抱着期待的眼神,沈木棉绝对是其中最炽热的一个。
颜凉想了想,说:“所有人都在意他的得失,殊不知,福祸相依,要开疆拓土一展宏图,必然会兴兵千里,劳民伤财,此为后人状告他的第一罪。”
“而严刑历法,焚书坑儒,使得人心惶惶民心不稳,此为第二罪;九月,夷嫪毐三族,杀太后所生两子,使遂迁太后於雍,此为后人谓之第三罪。”
颜凉答完三罪看着夫子点了点头,就知自己是坎中了夫子的要脉,又继续说道:“但兴兵强国统一六合,是为必然,若是当时国中兵轻财微,社稷不稳,谈何一统天下,万代流传。严刑酷法,焚书之事也有弊端,也有益处,益的是安天下之心,留兴盛之势,抑的是思想盛放,煞的是百姓选择的自由。而杀子送母,大抵也是为了不留后患,千秋万代江山永固。”
颜凉最后笑着看着夫子说:“但世事无绝对,圣人言,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历朝历代,每人每物皆是如此,都不能一言以蔽之。”说罢,颜凉端端正正地像夫子行了个礼。
颜凉这言谈举止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为之一叹。所有人都在想,果然是太尉府之女。
谈吐不俗,自有一派,哪怕名门正派的嫡女怕也不一定有她这番谈吐,心得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