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张广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阴森地喊着,太阳直射下来,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影子手里揣着一根铁链,紧紧拴在梅子的脖子上,梅子的魂魄痛苦地、扭曲着挛缩成一团,发出无声的嘶鸣。
小盐巴快要走出赤土村了,稍稍侧脸,斜对面就是血红色的三层楼洋房。
这个时候,田福庆打开院门,匆匆忙忙和小盐巴擦肩而过,他穿着背心,裸露出来的肩膀上,可以看到一块微小的脓疮,皮下像是养了活物,缓慢蠕动着。
田福庆想要去挠,那脓疮仿佛有意识似的,一下窜进了背心里。
他动作一僵,惊恐地睁大眼睛,迅速寻找着什么人,看到张广兴时,才稍稍安心。
张广兴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裂开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田福庆上前两步,再探头张望时,人已经不在了。
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痛苦挣扎的梅子。
“你看到张广兴了吗?”
“没有啊。”
“怎么会?他刚刚就站在你旁边……”
“你看错了吧?我旁边压根没人。”
小盐巴不喜欢别人拿白盼乱撒气,就道:“梅子姐,你先出去吧,我们还没起床呢。”
“你的女朋友?”白盼突然横插了一句,他眸色清明,像是完全醒了。
“啊,不是的。”小盐巴小幅度抖了下,慌里慌张地摆手,生怕被误会:“梅子姐不喜欢我。”
否认的真快。
梅子才得到缓解的脸庞再次冷硬下来,她忍了忍,总算做出还算温柔的表情:“盐巴,我想吃雪糕,你陪我到镇上买吧。”
嘴上说得像是请求,实际强势得根本没有让人拒绝的余地。
小盐巴犹豫了一会,摇头道:“今天不行。”
“那就明天。”
“明天也不行。”
梅子沉默了,咬着嘴唇,恶狠狠的表情:“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想去,随时都会抽出时间陪我去,这才多久啊,你就想违约了吗?说话不算话,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要换成平时还好商量,可现在杀死大盛的凶手马上就要露出原型,小盐巴哪有这个心情陪梅子去镇上买雪糕?
况且,为了吃根雪糕在炎热的太阳底下走六个小时,这种理由太奇怪了。
小盐巴叹气:“梅子姐,我在调查大盛失踪的事呢,如果害怕有危险,就找阿劳阿眠吧,他们肯定乐意陪你去的。”
梅子执着道:“你答应过我。”
小盐巴摇了摇头。
梅子柳眉倒竖:“你想赖账?”
“你是不是记错了?”
任谁扰人清梦,三番五次提出无礼要求,都会惹人烦躁的,更何况她那副你为什么要辜负我的口气,把他说的好像是十恶不赦的*屏蔽的关键字*。
小盐巴看着她,定定说道:“去年你替阿姨搬了两个西瓜给我,走前想去镇上看看,但路那么远,心里害怕,我说没什么可以回报的,就陪你去吧。后来,你每个月都要我陪你去镇上,我去了,却从来没承诺过什么。”
梅子没有想放过他的意思,道:“好吧,就算你没答应过我,但我送你东西,你陪我,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小盐巴有点生气了:“你送我东西,我不要,你就说我看不起你,我收了,难道没有用其他东西还给你吗?你每个月去镇上,我怕你出事陪着你,是因为你还有叔叔阿姨对我的善意,并不是用你那些蔬菜水果换来的。”
“你记性可真好。”梅子的眼圈红了,眼里带了几分怨恨,阴阳怪气地说:“记住之后好拿这些东西来跟我争长短?”
小盐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我没有跟你争,只是在解释,梅子姐,平时你不是最讨厌和我走的太近吗?今天大张旗鼓跑来我家,不怕流言蜚语了吗?”
梅子咬着牙,她是怕被人知道自己喜欢盐巴觉得丢脸,在村里总是做出跟他不熟的模样,一起去镇上也会要求在村外见面,但那些事已经过去半年了,现在从来没想要避讳过,但小盐巴似乎养成了习惯,即便她有意拉近两人关系,盐巴的举止依旧礼貌又疏远。
“你叫梅子,是吧?”白盼终于抬眸。
“有什么问题吗?”梅子挺起胸脯,回答的声音高昂而尖锐,实际上原本今天并不会这么无理取闹,但她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令她无比恶心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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