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面看过去，完颜昭同之前在宫外的神态都不同，似乎还是坐在殿内上首位置那个恭敬寡言的乖巧儿子。
顾青辞扔了半块顺手拿出来的点心给他，“这里的鱼养的不错，想喂就喂，又没人，还端着做什么？”
完颜昭接住了顾青辞扔来的那块糕点，回眸时眉宇间尽是笑意，“姐姐，你也喜欢鱼？”
顾青辞走到栏杆边，悠悠说道：“还行吧，我更喜欢吃鱼，药膳馆有道鱼头豆腐就不错，你明天可以来尝尝。”
完颜昭一怔，随即笑得更大声了，拍着栏杆道：“姐姐真是有意思。”
随后两人安静地喂了一会儿鱼，完颜昭不说话，顾青辞比他还淡定，就这么一点点撕着手中的点心扔下去，看着一群鱼围起来争抢食物。
完颜昭尽管还带着笑，可眼底却浮起一抹浅浅的沉郁，“有价值的东西才会让人争抢，姐姐你瞧，我连块点心都不如。”
顾青辞掂了掂手里的点心，扔了下去，笑道：“合着你还想把朝堂里那些老狐狸当成小金鱼来养？就算他们是鱼，你愿意当饵？”
完颜昭越想越觉得顾青辞的话有趣又有深意，他笑声更甚，“姐姐果然不同凡响。”
顾青辞白了他一眼，“别抬举我了，干脆点吧，想让我做什么？直说的话我考虑得快一点。”
完颜昭笑眯眯地说道：“何海和陆章，除掉一个。”
顾青辞半靠在栏杆上，摸着下巴幽幽回道：“这可是你们朝堂上最位高权重的两位大臣呐。”
完颜昭眨了眨眼睛，“我不信姐姐做不到，要知道你可是连北晋太子都扳倒的人。”
倒是很久没听到这人的名字了，顾青辞转头看向完颜昭，问道：“对了，穆君佑的尸体你看过么？”
完颜昭拧着眉摇了摇头，“人是死在送来南昆的路上的，再说不过是给那些完颜光的党羽一个交代罢了，我不感兴趣，只派人去看了眼就埋了。”
说着，完颜昭看着顾青辞，“他都一文不值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姐姐不放心？要不然我现在就差人去挖坟验尸？”
顾青辞嘴角一抽，“不用了，我就问问而已。”
完颜昭笑道：“那姐姐是答应了？”
顾青辞撑着栏杆，片刻后开口道：“我试试吧。”
说着，顾青辞转头要走，走到门口又问道：“对了，你说我的药膳馆交你几成税呢？”
她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提要求拿好处的机会。
完颜昭笑道：“赋税只收你三成，如何？”
他就知道顾青辞吃不得亏。
顾青辞眼眸微动，“还请陛下明日将文书送至药膳馆，我要裱起来收好，省的日后陛下忘了。”
说完顾青辞转身就走出了水榭。
完颜昭看着顾青辞一抹浅淡的身影渐渐走远，在阴天的光线中仿佛走进了水墨画中，他直到看不见了才笑着收回视线。
门口的老太监走了进来，“陛下，回去吗？”
完颜昭看了眼阴沉沉的天，摇了摇头，“不必，就和太后说朕身子不适，先回去了。”
顾青辞回去没多久宫宴也结束了，几个妇人热切地同她告辞，还相约了第二天要去仁和药膳馆捧场。
顾青辞浅笑着一一告别，转眼就走到了宫门口。
木槿皱着眉四处张望，“三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