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被禁锢在了毛满谦双手形成的监牢之中,管小齐也被毛满谦紧紧地压在床上。然而,她此刻感受不到身体的压力,也感受不到自己内心的一丝波动。耳朵已经停止了舞动,像一个婴儿一般陷入沉睡,然而管小齐的意识仍然陷在一摊烂泥中无法自拔。
毛满谦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人儿,他比管小齐稍稍矮一点,此刻坐在她的腰际,臀胯稍稍用力,不让自己的体重压到她的身上。他望着管小齐失神的眼睛,眨了眨眼,心里的某个猜测似乎验证了。
他准备从管小齐身上下来了,首先是挪开身体,把整个人都移到她的另一侧,其次才是松开双手。他缓缓地释放手中的空间,空气似乎重新进入了耳朵之中,管小齐的眼睛逐渐恢复了神色。
她的脑海里面,可以明显感受到如同海风一般清凉而奇特的吹拂,意识从绿叶,从土壤中冒出,在心里荡起涟漪。一阵阵思维的浪潮,把她最终推回了现实世界。
“诶?”管小齐眨了眨眼睛。她微微偏过头,发现本应该在床上坐着的男孩子到床下了,而自己则是倒在床上,衣服也有点乱。
男孩子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你,做了什么吗?”管小齐有些蒙,她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样状,明明一开始是打算向耳朵寻求帮助的,想听一听男孩子的心声,结果现在似乎是被倒打一耙。
“我吗,我没做什么!”男孩子睁大着眼睛,bulingbuling地似乎发着光,嘴角勾起:“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嗯?”管小齐揉了揉脑袋,刚才的一段时间在她的意识里面似乎陷入了漩涡之中,只要她尽力去回想,耳朵那里就会隐隐发痛。
“我,我想不起来了。为什么啊?”管小齐抬起头正对上他,倒是吓了男孩子一跳。他本来想逗逗这个女孩儿,故意给她绕绕弯子,没想到她特别直接地问了。
“你...你问为什么,难道我就要给你说吗?哼,你得...你得求求我!”毛满谦似乎不太满意她的问句,抱起手臂故意扭开半张脸。
“...”管小齐看了他一眼,微微低了低头:“怎么求你啊,我不会。我爸爸从小就告诉我说,做人要靠自己才行。”
“你爸爸...嗯,你爸爸现在不在这里,你不用听他的!这里我最大,我是你哥哥,所以你要听我的才行!”毛满谦实在是没有想到对面的女孩儿会搬出来这么个人,挠了挠头,还是没有作罢。
“那好吧...”管小齐最后看了他一眼,彻底把头低了下去,眼睛盯着软软的床和被子。
她用膝盖代替脚,在被子上挪动起来,膝盖一蠕一蠕地朝前移动,床垫被弄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毛满谦听到声音,心里捉摸着她会是怎么个求法,但是内心又有股孩子气的骄傲,不许他扭头去看。
声音越来越近了,可以感受到一只软软的团子正在靠近。毛满谦突然觉得有些紧张,脸颊没来由地发烫,立刻正襟危坐起来,背打得挺直。
管小齐挪到了合适的距离,眼神抬起来,瞅准了一个地方,伸出双手。十只手指在空中伸展,管小齐身体前倾,她的前方和毛满谦的背部只差了数公分的距离。
“啊呀呀!啊,不用了不用了!我给你说!”才等到两三只手指碰到毛满谦的腰,十二岁的小男孩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猛地跃起,砰地一下跳到房间的角落:“你要干什么啊!怎么感觉在摸我的腰啊?!”
管小齐似乎是扑了个空,一下子面朝下倒在床上。她从被子里抬起头,有些可怜巴巴地望着男孩子,小声说道:“在家里面,每次惹到爸爸生气,我从后面抱他他就会好过来。”
“噗咻!!!你别,别抱我啊,你要吓死我!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我长得再帅,你也不能占我便宜!听到没有,我说的让你求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毛满谦着实是被吓到了,甚至有些往角落里面蜷缩的冲动。
管小齐愣愣地看着他,有些木木地点了点头。
“好了啊好了,我给你说啊。你估计都不清楚你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毛满谦从角落里面走出来,靠到床的一边坐下:“你坐起来,别趴着!和哥哥对话要端坐!”
“哦,好!”管小齐鸭子坐着,在另一边盯着他的眼睛。早晨,梳头发的姥爷不在,而她也是刚刚才醒来,长发披散在两肩,带着些昨日发型的卷曲,隐隐有些不羁的味道,然而本人的脸庞确实如此的青葱明媚。
毛满谦看着她的脸微微有些发怔,清晨的阳关简直是极佳的护肤水,润润的脸上带了些柔柔的微光。他意识到自己有些看呆了,连忙甩了甩头,继续说道:“好了,我给你说。你被叫做什么我不清楚,羊叔也没给我说——”
“提问。”一直小小的手从对面抬起来。
“说。”他看着那只悬在半空的小手,心里微微有些愉悦感,这就是做别人老师的感觉。
“羊叔就是那个把我扛在肩膀上的大叔叔对吧?”
“额...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带你来这的,但是相信哥哥,羊叔真的是好人,只是有些暴力。”他脸色尴尬地做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