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与芙蓉到达会场时,见里面衣香鬓影,笑语欢声,暖气果真开得很足,苏泽又拿目光四处寻找谢伟,见他正和两个人站在一起聊天,男的穿一身得体的西装,看上去骨骼清奇,如玉树临风;女的则是一袭黄色长裙,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凤凰,观之高贵端庄,宛如古代的皇后。
苏泽暗道:“这一件凤袍般的长裙,到底还是把芙蓉的红色礼服比下去了,只不知这个女孩是谁。”
正如此胡思乱想,见谢伟一回头,看到了他和芙蓉,笑着冲他们说道:“小苏总、苏太太,欢迎欢迎。”
苏泽只得迎了上去,芙蓉紧跟其后。
那黄衣女子听到“小苏总”几个字,也款款转过身来,苏泽发现,她竟是晓慧,旁边的男子是韩阳,因今日都换了衣服,他竟没认出来。
谢伟笑着说道:“不用我介绍了吧?”
苏泽强颜欢笑,招呼晓慧和韩阳道:“你们好!”
上官芙蓉则一把挽住苏泽的胳膊,将半边身子贴在他身上,虚假地笑道:“你们好。”
范晓慧没有说话,目光先落在苏泽的手臂上——苏泽的另一只手,竟覆在芙蓉手上。
韩阳见晓慧只顾发呆,也不说话,忙笑着说道:“我是晓慧的专职司机,特意陪她来的。”
苏泽却冷冷对晓慧道:“你们自便,我们去别处看看。”说完,又礼貌地笑着朝谢伟点点头,牵起芙蓉的手,转身走了。
谢伟见范晓慧脸色苍白,知她是因看到苏泽与芙蓉如此亲密的缘故,便笑着说了声“我去招呼一下别的客人,你们自便”,也转身离去。
这里,韩阳牵起晓慧的手,拉着她来到僻静处,说道:“你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
范晓慧方怔怔道:“你有没有觉得,苏泽今天有点反常?”
“有什么反常的?出席这样的酒会,带上芙蓉不很正常吗?”韩阳避重就轻道。
“不,你不明白。”范晓慧苦恼地说道。
韩阳安慰她道:“无论如何,今天我们既然来了,就要拿出最好的面貌,不能因为苏泽和芙蓉,让人家看笑话。”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范晓慧这才暂时将心事放下,开始注意周遭的人。
话虽如此,其实,韩阳也明显感觉到了苏泽的异常,却又不得其因。
这时,就见吕清手里握着酒杯,袅袅娜娜地朝他俩走过来,老远就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哎哟!两位大艺术家,今儿怎么也跟我们这帮俗人混在了一起?”
未及范晓慧说话,韩阳忙笑道:“哪有什么艺术家,行当不同而已,都是俗人。”
吕清到了近前,又上下打量着范晓慧,啧啧叹道:“哎哟!这凤袍穿得,像从古代穿越而来的娘娘!就连芙蓉那艳丽的中国红,都要被你比下去了。”说完又道,“这裙子不便宜吧?”
范晓慧迟疑着,正不知如何回答,却听韩阳笑道:“晓慧现在想穿什么样的裙子,都穿得起。”
吕清听了,仰天狂放又克制地“哈哈”大笑几声,说道:“听这口气,好像嫁入豪门已成定局?不过,我刚才仿佛看见苏总和上官芙蓉手牵着手,亲密得很呢!莫非,你们认为那是装出来的?”
“错!”韩阳马上冷笑道,“谁说要什么有什么,非得嫁入豪门啊?姑娘也是披金戴银,我看哪一样都是姑娘自己挣来的,难道你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吕清见他扯到自己身上,且又前后堵,只得另辟蹊径道:“你这护花使者很是称职,简直就是密不透风,就不怕某人见了吃醋吗?”说完,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韩阳听了,倒愣怔了一下。
范晓慧见她走远,沮丧地对韩阳道:“看来,我们今天不该来。”
韩阳安慰她道:“她们都是司马昭之心,你不用管。”说完,与她来到窗边的软椅上坐下。
苏泽与几个熟人站在一起聊天,却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寻找范晓慧,见她始终和韩阳形影不离。
谢伟也用目光到处搜寻晓慧,见她与韩阳坐在窗边,便笑着走过去,在他们身边坐下道:“今天来的都是生意人,你们愿不愿表演一段儿?”
范晓慧被接二连三的事弄得情绪低落,连反应也似乎迟钝了,失去了判断力,只目光空洞地望向韩阳。
韩阳见了,便笑着对谢伟道:“这些人对京剧的态度如何?如果抱着欣赏的态度,我们可以唱,如果只是为喝酒助兴,那就算了。”
谢伟忙道:“这些人都身家不菲,自然不是低俗肤浅之辈,对京剧表演艺术家,还是很尊重的。”
韩阳听了,将目光投向晓慧,无言向她征求意见,范晓慧略一思忖,向他点点头,韩阳便道:“那好吧,为配合此时的气氛,我们就唱《桑园会》中的一折吧。”
谢伟听了,笑逐颜开道:“好,你们跟我来,我去替你们报个幕。”
说着,三个人起身,一起朝主席台走去。
苏泽见三人齐齐走向主席台,正自纳闷,忽听谢伟在麦克风前道:“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我现在隆重向大家介绍两位京剧艺术家——范晓慧、韩阳!他们来自‘花蕾艺术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