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膳房送来些东澜快马运来的时鲜。白辞将玉盏托到秦锦华跟前去,细细解释道:“今年东澜总共来的时鲜也不多,宫中有的大多也都送到侯府来了。夫人若还喜欢,奴回禀了侯爷便是。”
萧檀聿与异国邻邦关系甚密,此事在景垣侯府,似乎早已是寻常。
白辞这话更是点透了只要景垣侯府想要,必定是有求必应,甚至远比王宫要多。
秦锦华捻了颗蒲陶送进嘴里,刚叫冰润过的果肉清凉而不腻口。她低眼轻睨那玉盏里的蒲陶,像是无意间一个漫不经心的问起:“东澜如今与西阙的关系竟到了连贸易都要苛求的地步了?”
趁她用时鲜的劲儿,白辞随手招来了外头的侍婢,将去年这会儿埋的那坛桃花酿取来。前些时候叫人挖出了这坛酒,秦锦华却倒是忘了要饮。
她眼里骤起的星光将白辞的笑颜也照亮了些,香醇的气味随着斟酒的动作氤氲而上。白辞将酒坛放在桌上,微扬起下颚若有所思,“东澜太子已顺利登基,但主君手中无实权。上下内外,皆是武安摄政王一手把持。”
主君无权,实为傀儡。东澜内外交患,与西阙的隔阂更是由来已久。如此近况下,便也难怪减少了边境贸易。
熟悉的香气已扑涌至鼻间,秦锦华晃了晃玉盏,片刻便掷在桌上。方才一瞬即逝的星点亮意,似乎是白辞的黄粱一梦罢了。
“过几日,便是七巧节了吧。”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白辞轻轻应声,顷刻间便了然了她所想,“君上下令,七巧节那日会在烟阳各地燃特制的焰火。一来与民同乐,二来……算是为太子与未来太子妃祈福祝祷。”
秦锦华正出神,却听白辞补上一句:“侯爷说,让夫人准备好。七巧节那日,一同上街。”
白辞借着她的嘴,将萧檀聿吩咐的一切妥帖地转告完毕。她一贯是个体贴聪明的,领着婢子们悄然退了下去。
自她成为曲姒嫁给萧檀聿后,多少双眼便死盯着景垣侯府。
偌大的烟阳,相信她当真是曲姒的人又有多少。
她与萧檀聿的容貌,怕是早便刻在烟阳世族的脑门上都不为过。
若上街去,必然也是一场轩然大波。萧檀聿选在这等风口浪尖上泰然处之地带她上街,便只有一个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