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鸿基在行至半山腰时,却突然雷鸣声大作,狂风四起,天色晦暗,惨淡无光,无怪说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接着乌云密布,电光闪闪,
正午的武当山却变得恍若夜间,一时间,山上山下行人匆忙仓促奔走,以避风雨,李鸿基也不例外,他急忙四处寻找可落脚避雨的地方,心里想道:“哪怕有个山洞也好啊!”
但是雨比他还要等不及了,哗啦啦象密集的箭雨一般,又似油锅里煎豆子噼哩叭啦,急促而有力地射向地面,把李鸿基打得象落汤鸡又如四处奔走的丧家犬一样,
他忍不住骂道:“这该死的鬼天气,古怪的武当山,真是专会捡不得志的老实人来欺负,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要半途杀出个程咬金一样下雨,特意专门挑日子来等着对付我似的!”
正焦急间,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自然天成的亭子,他道声:“天无绝人之路!”便急匆匆闯入亭内,再抖动一身湿透的衣服,陡然他心往下一沉,暗道声:“不好!官文不见了!”于是身上从头到脚摸了个遍也没搜着,这下他是惊出一身冷汗,
按明律丢失官文即便不是死罪,最起码活罪难逃,“铁饭碗”是打了的,于是就想奔出雨亭去寻找,奈何雨下得唏哩哗啦正欢畅得狠,
他想着就算现在去找,与等雨了去找,效果是一样的,那就干脆等雨停了再去找也罢。但心里转念一寻思,万一雨大,山中水流湍急,把官文冲走了,也不一定,这可如何是好?正在心里七上八下,静坐不能时,
突然听到一声宣号道:“无量天尊,官人,此处贫道可以进来避雨吗?”
李鸿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道人,撑一柄油纸伞立于亭外,稽首向他问询,
他心中正在烦恼不快之时,也没个好声气,随便应付道:“仙长只管进来避雨,此亭又不是我家的,何须如此多礼!”
道人道声谢,便缓步入内,李鸿基还在自顾着自的寻思该如何找回官文信柬,在亭中踱来踱去,焦躁不安,
道人笑道:“官人为何事如此心绪不宁?可告知老道,看能否帮官人分忧。”
李鸿基,突然想到凭空冒出个道人,或许有些道行,能帮自己免于丢掉“公差”这份营生,于是忙向道人作揖行礼道:“小人有眼无珠,不识道长真人面目,多有不敬,尚望仙长垂怜!”
“哈!哈!官人何须如此礼,扶危济困乃修行者份内之事,若不是官人方才许老道进得亭来,贫道还真管不了官人之事呢!”
李鸿基听出话里有话,于是继续恭敬施礼道:“愿仙长教诲,请帮小人这一次吧!”
道士道:“所谓神仙也是凡人作,只是凡人不肯为。我看官人相貌堂堂,也不是这世俗中寻常之人,不如随老道修行,也可逍遥似仙,如何?”
李鸿基心里就嘀咕起来,寻思:“说起来世上也许真有神仙,只是我连人都混得如此不堪,哪里还敢贪天之想,了道成仙,何况我堂堂八尺汉子,尚未娶妻生子,男女之欢,人生之乐未曾享过,就入山修道,清心寡欲,那不白来世上一遭吗?”于是脸现犹豫不决之态,
道人笑道:“官人无须纠结,人各有志,既然与道无缘,道人我也不强求于你,你可是在找随身携带的公函信柬?”
李鸿基连忙惊喜道:“看来小子真是侥幸,遇着了有道真仙,仙长真是料事如神啊!”
道人又忍不住哈哈笑道:“哪里哪里,岂敢岂敢,贫道不过见官人身穿官差之服,又是驿站官服,不过是猜测罢了,哪里说得上是神是仙啊!”
李鸿基一听,不由得灰心了,嘴上喃喃道:“既然道长也无法帮我,那我干脆随道长进山修道算了!”其实他心里是想,万一真找不回官文,需要避祸远走他乡,还不如当个道长,先消灾解难再说!
道人笑道:“官人此话有点勉为其难,不过管它有意还是无心,一念出必有渊源,你红尘之事未了,即便现在出家,也是机缘未到,犹如水中望月,幻梦一场。”
李鸿基急急道:“那仙长要弟子如何行事,方能解脱?”
道人又道:“先帮你摆平了眼下困境再说,你不是在寻官文吗?”
李鸿基连连道:“正是!正是!”
道人道:“正巧,刚才老道上山,捡到此物,可是官人遗失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