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眨了眨眼,他不知道刚刚自己睡着没有,还是只是不愿转醒。他抓了一把炼体宝材放入口中嚼着,然后十分艰难的起身朝岸上走去。
落霞与荀彧几人的尸体还在上面,他不能就这样把他们丢在那里,任凭风吹水打。
无名体元自爆受的伤很重,他吃力的爬到鸟觉山顶时已是青晨。
朝阳下,他将落霞抱起。再找到荀彧、陆离几人。因后四人所受的是灵魂技,所以他们的躯体还有生机,只是没有了意识。
无名从荀彧的空间戒中取出飞行机关兽,升起防护棚安置好四人。
然后他用仅存的罡元烘干了落霞身上的衣服,再仔细的擦干净她的小脸蛋,找了一处可以望见情人树的高岗,将她葬在高岗之上。
他不知道落霞姓什么?也不知道她的来处,不知她的过去,只能把她安放在这里。但他清楚,落霞一定出处不凡,那么年轻竟然能释放灵魂必杀技,这种修为远胜无名,通常只有达到橙魂的武者才有这样的本事。
念修武者的境界为分为聚魂、赤魂、橙魂、黄魂,分别对应气修的武士境、宗师境、真人境、人王境。
当初无名误以为落霞是个普通女子,落霞也认为无名只是个普通人,两人都看不出对方的修为,所以无名一点也料想不到落霞会和穿青人有关。
要是无名早点知道落霞的身份,事情就完全不会是这个样子,原来不在乎对方出身、来处、门弟、种族的爱情,也有它的弊端!
无名为落霞立了个碑,上面只写着落霞两字,落款处写明是无名立。
无名在落霞的墓碑处静坐了三天。
第四天,无名起身准备离开时,他右上角的刘海处多了两束白发,一束有百根左右。
无名的面色一切如常,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驾着飞行机关兽飞离高岗,在其即将消失处他回头望了落霞一眼,坟头处一只纯白色的孤鹜正徐徐下落。
无名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段情,这是属于他与落霞的回忆,他不想和任何的人分享。他只想把它埋葬在心间,然后偶尔翻出慢慢的独自回忆。
他要继续他的梦想,他要好好生活下去,他的路还很长,翻过去,朝前看。毕竟不管怎样,生活还得要继续。
人的一生总会有许多的苦难和挫折,最重要的是能承受得住,不被它们打沉、击翻。
无名清楚,如果他的心间继续悲痛、失落,从此他将一蹶不振!在他头上生出那束白发的瞬间,便是二人阴阳相隔之后的情了之时。
人生不能因为一个或是一堆挫折而倒下,不管这个挫折有多大,多残酷,多恐怖,多无情,是男人就得撑住!
半个月后,无名回到了点苍学院,他将荀彧、陆离四人抬上玉局峰人字第三十三号院时,玉萱与歆蓓歆蕾正在梳妆,三凰与青山正要赶往武技厅。
玉萱凝视着铜镜里令人满意的容颜,缓缓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吱咧”铜镜无端的裂开一道缝隙,她刚好听到青山与无名打招呼,心间无端有些不祥的预感,赶忙冲了出去。
无名进到小院后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小心的将四人安放在院里的藤椅上,三凰和青山愣在那里。玉萱与歆蓓歆蕾冲出来的时候无名刚刚摆好荀彧四人。
气氛很是沉重,院子里六人都没有说话,约一刻钟后无名缓缓道:“他们中了念修武者的灵魂必杀技。”
“青山,你快去通知陆离的家人,我去荀彧家一趟,歆蓓歆蕾你们快向学院汇报此事。”三息过后三凰说道。
几人迅速朝外奔去,三凰走的时候向玉萱使了个眼色,让她照看无名的情绪,玉萱明了的点了下头。
一刻钟后,学院的长老执事陆续赶来了七、八人。
半个时辰后,陆离的爷爷陆乘风也带着三个人前来。
与此同时,一个面貌与荀彧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也跨入了情义盟。
大家神情凝重,都没有心情寒暄,各自打了个招呼就将注意力放在自家的孩子身上。
陆乘风带着的三人里,有一气定神闲的老者,他入院后便不断的检查荀彧、陆离四人的躯体,不时的把脉,察看舌苔,眼瞳等等。
好一会过后,这老者望着与荀彧相貌相似之人言道:“嗯,荀家主,您节哀!”
中年男子听完后没有说话,只是他的一双手深深的插入了石桌当中。
“老韩我的离儿怎样了,可还有得救?”陆乘风一把抓住这老者问道。
“陆离没事,其它两位女子也没事,服些药物调养几个月就会好!看来下手之人当时有伤或是那人手下留情了,不然可就凶多吉少了!”老者道。
听到这里无名的内心稍稍蹦达了一下,他本以为四人都已没得救了。
“还好!还好!急死老夫了!喔,荀家主!您节哀!节哀啊!”陆乘风叹道。
这药师韩吏是点苍本部的一位炼药师,与陆离的爷爷相熟悉,在西南郡也颇有威名。当然,不能和贺兰梨花相比,只是贺兰梨花这种大神不是随便能够请得动的,所以只有请韩吏前来救治。
“不过救治这几位小朋友的药也不好找,老夫身上没有,点苍也不一定有存货,只有找贺兰老祖问问了。”那老者又道。
“老韩不要卖关子,你快说需要什么药物?”陆乘风急道。
韩吏听陆乘风言完,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花。”
陆乘风及点苍学院几位长老听后都不由皱起眉头,久久不语。
刹那芳华这株奇花只生于天之涯、海之角,它于一弹指之间,破土、萌芽、茂盛、开花、怒放、结实、饱满,最后凋零,它生得艳却落的寂寞!是治疗魂伤的无上圣药,但却极其稀少,就算点苍这种大势力也没有存货。
“伤情现在已经清楚了,无名你说说看,他们几人是如何受伤的?”学院一内院长老问。
“是,长老!事情是在宁蒗的泸沽湖边发生的,我们几人接到事务厅的击杀任务,奉命击杀七名穿青人……”
无名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有关他与落霞的内容。最后其只说是自己也昏迷了,醒来时荀彧、陆离四人就成了这样子,七名穿青人下落不明。
他当然不能说出落霞已死,更何况就算说出落霞死于他的手中,又有谁能够相信。他清楚,当时要不是落霞认出了他,他也早和荀彧四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