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根本拿不回来了。
杨荣年纪也大了,心中自然也有了求去之念。
所以,临行的时候,索性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旁边王振听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毕竟王振与杨荣相比,简直是小辈之中的小辈,对杨荣,朱祁镇都不敢大意,王振又算什么东西。
甚至当初开海的时候,如果是杨荣力主杀王振,王振而今的首级,能不能保全,还在两可之间的。
王振此刻心中虽然有满腹牢骚,但是不敢多说一句话,脸色也敢多给一个。
朱祁镇躬身说道:“学生受教。”
说实话,朱祁镇在这几年之中,对东厂与锦衣卫的掌控力度大增,最起码除却东厂,锦衣卫的头目,王振,马顺,金英之外,朱祁镇对下面的锦衣卫的千户,镇抚,东厂的各大裆头,都是比较了解了。
也都见过面训过话。
不敢说都了如指掌,但是他朱祁镇现在有信心,他一口气,将王振,马顺,金英这一批人给换一个遍,东厂与锦衣卫还在掌控之中。
锦衣卫与东厂成为朱祁镇的基本盘之一,所以朱祁镇对锦衣卫东厂自然是重用了一些。
所以朱祁镇想调查什么。要知道什么?都是锦衣卫与东厂去办的。
从宣德十年以来,到而今东厂与锦衣卫的势力急剧膨胀。特别是在对外情报之上,瓦刺,朝鲜,哈密,安南,日本,南洋,各方都建立起档案。
不敢说,有多全面,但是对各地的情况,再也不是一片空白。
这些事情,杨荣是看在眼里的。
作为文臣的本能,他对厂卫的扩张其实心中忧虑的。
但是之前,他却不能说。
原因很简单,杨荣看得明白,朝廷大权都在太皇太后手中,皇帝手中如果一点力量都没有,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皇帝连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皇帝不敢说大权在握了。但是太皇太后已经全面推出朝政了。
这个时候,如果皇帝再宠信东厂锦衣卫,而不信朝中大臣,内外隔绝,朝廷是会出问题的。
而太皇太后权宜之计,令王振司礼监有披红之权,而今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
所以杨荣将这一件事情单独拿出来说。
甚至杨荣也是知道王振那些破事的。
所谓狗改不了吃屎,太监们去了下面三寸肉,贪财都是普遍现象。王振在正统元年被敲打过之后。
倒是收敛了不少。
当然这收敛的乃是收钱的方式,滑不溜秋,让外面抓不住把柄,不像当初那么明目张胆了。
而不是不做这样的事情。
朱祁镇未必不知道这些事情,只是与王振情分,非同寻常。
而且朱祁镇也习惯了王振在身边。
王振对朱祁镇的习惯了如指掌,王振在朱祁镇身边,朱祁镇想要什么,几乎都不用开口说话。
王振就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了。
真要处置了王振,朱祁镇一来也舍不得,二来也影响不好。
毕竟王振跟随他自己多年,在危难之际扶持朱祁镇,也是有功之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弄得沸沸扬扬的,闹到他面前,朱祁镇就当看不见了。
杨荣将该说的都说了,起身向朱祁镇行礼说道:“只要陛下亲贤臣,远小人,臣就安心了。天色不早了,老臣去也。”
朱祁镇连忙起身几步相送,却见夕阳之下,杨荣身影看上去蜷缩了不少。似乎岁月早已将杨荣的脊梁骨给压弯了。
朱祁镇目送杨荣去了通州,这才深深看了王振一眼,说道:“走吧。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