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将装满石头的木框,沉入水之中。
但是这样的办法。只能缓解而己。根本挡不住水流持续不断的下切之力。
眼前堤坝一点点的分崩开裂,一片接着一片
的坠入混浊的河水之中。
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坚固的堤坝并非被冲毁的。而是被掏空根基,在重力的作用下,一点点的崩坏了。
张经还想做一些其他的努力。比如说,在堤坝后面。再加固一层。但是这一切作为都是徒劳无功。
滹沱河水就好像狂放不羁的勇士,终于冲破了所有阻碍。浩浩荡荡的流淌在华北平原。
就好像之前一样。
张经眼睁看着,却无能为力。一时间心丧欲死。
但是当地人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并非不知道治水的好处。还是都习惯了。
在整个直隶都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唯独此处决河,冲决数县。
作为直隶总督的于谦。很快就过来视察了。
张经跪在于谦面前,说道:"下官办事不利,甘受刑法。但有一言不吐不快。"
于谦淡淡的说道:"说。"
张经说道:″决堤之后,下官百般思量。下官所测之山川地理,皆无差错。今日之事。臣百死莫恕。皆是下官疏忽所致,大人要惩罚下官,下官绝无一句话,只是要想让滹沱河,长治久安,非从宁晋入大陆泽不可。"
“请大人,不要因为下官一人之错,而废此策。”
随即张经重重扣头,说道:“如真能如此,下官即便是九泉之下,也含笑九泉。”
于谦听了,轻轻一叹,说道:“张大人请起,这一件事情,你固然有不当之处,但如果将错处却归于你,却是太过了。”
于谦来到这里视察,其实并没有第一时间看软禁在驿站之中的张经,而是细细看过张经的治水方案,安抚百姓,并沿着新开滹沱河新道,还有张经修建的滹沱河道视察了一遍。
终于确定一件事情。
那就是张经是下了功夫,张经方案在于谦那里也是可行的。
为什么这么说,就是因为这张经的方案,蒿县到宁晋到大陆泽,这一条路线首先路
路线短,只有一百多里。
而且选址还是很有讲究的。
虽然当时没有海拔这个概念,并不知道,这一条路线几乎与海拔两百多米过度到海拔五百米过度线上。
华北平原平均海拔在二百米以下。
也就是如果滹沱河向东流的,一旦决堤,在平原之上到底横流,根本是无遮无掩的。只有平地三尺水,冲垮的地方会有很多。
但是这一条路线,却是西高,东低。
也就是一点要决堤,只要将西边的堤坝掘开,洪水即便冲出河道,也不会散溢的。
也就有了足够的泄洪区。
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原则,因为地利的不同,在河堤不能坚守的时候,只能掘开某一次的河堤。
固然会淹没一些人家,但比起滹沱河在平原之上,横冲直撞,一泄千里。损失就小太多了。
所以不管从什么方面来看,这一个路线都不能说错。
“只是经此一事,不能不对你有所惩罚,这样吧,你从今日就是真定府同知了,这滹沱河,我还是交给你了。”于谦说道:“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两岸百姓,也不要辜负了朝廷。”
其实于谦之前,就有将天津知府的位置,给张经的意思。张经也算是贬职了。于谦对张经也不算是徇私。
因为,治水乏人。已经成为很现实的情况了。
张经虽然半路出身,但是看他的规划,也得其中三味。人才难得,尤其而今大规模治水在即的。
于谦是为朝廷惜才。
张经说道:“下官谢过于大人。请于大人放心,张经这条命押在滹沱河河堤之上了。”
于谦说道:“好了,我记得了。”
只是于谦说得这么容易,其实也不是太容易的,他必须向朝廷上奏疏,解释为什么保张经,并且以自己的官声为张经做保。
也就是说张经如何治水不成,连于谦都要受牵连的。
也是一件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