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爱她,而是害她。
钱氏到底还小,看不出朱祁镇心思,只是看朱祁镇不落筷。她就好像是小鸡叨米一般,筷子频频落下,看来是真的饿了。
钱氏几乎忙了一天。
朱祁镇对礼仪上要求并不多,而且朱祁镇从小大到,经历过多少次大典,朱祁镇自己都数不上来了。
太皇太后虽然秉政,但是却没有临朝,也就是说,凡是重大礼仪场合,一律是朱祁镇出席。
他照旧习惯了。
但是钱氏却不一样,今日真正的是,唯恐踏错一步,说错一句,寸步存小心,一丝不敢乱。
此刻在朱祁镇面前单独相处,反而放松了几分。
朱祁镇见钱氏吃的差不多了,这才放下筷子。
钱氏一见朱祁镇落筷,立即也放下了筷子。
朱祁镇问道:“辛童你闺名叫什么?”
钱氏说道:“臣妾闺名,婉儿。”
朱祁镇说道:“钱婉儿,好名字。”
钱氏说道:“臣妾不敢当。”
朱祁镇看着钱氏稚嫩的身材,心中微微一叹,却是有一种犯罪的感觉。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很多人似乎觉得可以用别处的血,来伪装落红,却不知道大明皇宫之中,有不知道多少老太监女官,一双眼睛
,就好像是火眼金睛一般。
有没有破身,那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朱祁镇什么也不做,他倒是没有事情。但是钱婉儿却要出事了,即便太皇太后也要问一个清楚明白。
甚至关系到钱婉儿能不能在皇宫之中立足。
这不是朱祁镇想做不想做的事情了。
朱祁镇说道:“你知道,朕为什么推了太皇太后意思,一并纳两个妃子?”
钱婉儿说道:“臣妾不知道。”
朱祁镇说道:“却是一件旧事了,先帝废后之事,你知道吗?”
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孙氏还是皇太后,这样的事情,虽然有人私下传说,但是很少有提起了。
而钱家距离朝廷决策圈子又比较远,自然不清楚了。
朱祁镇却缓缓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朱祁镇说道:“先帝后来也说了,这是少年事也。太皇太后也认为这是先帝所做之恨事。”
“太后与太皇太后在这一件事情上,依旧是心结难解。”
“朕不想做同样的事情,长子最好还是皇帝嫡子,这就少了很多乱子。所以在皇后生出嫡子之前,朕是不会纳妃的。”
朱祁镇在这一件上的思考,更多是处于政治上的。
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他其实很难撼动大明一些制度,特别是嫡长子继承制,因为朱祁镇本身就是这个制度的受益者。
很多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嫡长制,也算是一个稳定的朝廷的政治制度,否则如李唐一般,每一次皇位交接都搞出一场内乱,对朝廷元气伤害非常大。
有些事情,还是早早定下来的好。以政治家的行为逻辑,无法撼动,或者说撼动之后,没有太多利益,还不如遵守。
在这一件事情上,朱祁镇也觉得皇位交接顺顺利利就行了,别闹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钱氏听来,却是另外的感觉。她行礼说道:“臣妾多谢陛下爱护,只是臣妾身为皇后,让帝室子孙繁盛,也是臣妾之责-----”
“好了。”朱祁镇不用听完,就知道钱氏想说什么。
女人从来是口是心非,钱氏口中说着,要为朱祁镇选妃,为帝室繁衍子孙,但是脸上的欢喜几乎要跃出来了。
固然是与杨士奇这些老狐狸交手多了,再看钱氏实在是太嫩了,连说谎都摆在脸上了。
“既然皇后知道这个责任,那就与朕行周公之礼吧。”朱祁镇嘴角一勾说道。起身逼近几步。钱婉儿几乎是要跳了起来,连退好几步,一时间紧张的好像连路都不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