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近来很忙,每天晚上都睡不到四个小时。
厂里近来来了几位外宾,厂里就数江湛和王霖的英语好,按照总工的意思,是让他们两个陪着他一起接待外宾,可王霖的母亲前几天病了,这活就落在了江湛一个人的身上。
他白天跟着总工一起跑,陪着那些外宾检查厂里的机械,帮着总工做翻译,晚上的时候,还要将资料整理一下,把翻译好的文件给总工发过去。
等回过神来,距离那天去周姨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入十月了。
省城进入十月后,天气就冷了起来。
他裹紧身上的大衣,从灯下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往外看了一眼。
筒子楼的员工宿舍十点过后,就格外安静,他住在四楼,从窗口依稀可以看到罩在朦胧夜色中的厂里的机器,远处的大烟囱还往外冒着烟。
江湛收回目光,落在了桌上的日历上,想起了上回见母亲的情形,拧起了眉,脑海中只剩下四个字:不欢而散!
细细算起来,他留学回来后,和母亲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即便是这为数不多的几次,多半都是争吵。
他到底是没法原谅她。
想到她擅自做主给他定的那门亲,他的眉头皱的更深。
再过几天,等手里的事情彻底忙完,他必须将这件事情解决。
他不喜欢这门婚事。
倒不是他是个注重外表,而是那日一瞥——
那丫头有没有中学毕业?
太小了!
而且,他和她也没感情。
江湛不像他国外的那些同学一样,有丁克思想,他会结婚生孩子,可他一直都觉得,他的妻子该是个和他心意相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