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铭有些刻意的向旌邑生提到了金陵客栈,以及青鸟在客栈中打伤了三人的事情。
金陵客栈正是他五年前被绑走的地方。
青鸟这个名号有些耳熟,他家府内妖族本来也多,或许某次闲聊听到过吧。
旌籍神府对待妖族的态度与其他各神府都不太一样,虽然也是下人,但与普通人类下人并没有太大区别,不但如此,部分表现出特殊才能或天分的妖族,还能得到神府重用。
比如暮雪,作为一只雪鸽,报信是她的强项,但同时她的武道修为也十分了得。
这全是神府夫人霜筠——原霜战神府二小姐全心培养,亲自教导的结果,因此她才能作为旌邑生的独家信使与贴身护卫,陪同他前来风炼城。
看着眼前风铭送来的一大盒丹药,旌邑生陷入了思索。
说起来,自五年前他在风炼城被绑架起两城的交流愈发少了,每次提到风炼神府,父亲旌胜就会沉默不言,母亲霜筠则是吹胡子瞪眼,一脸不高兴。
他原以为父母亲是因为他迁怒于风炼神府,但后来得知,风炼神府在寻他的过程中也是费了大心思,差点没把风炼城翻过来。
而父母亲并不是小心眼爱生气的人,那为什么记仇,记的什么仇?
想到这,纵使单纯如旌邑生也出了身冷汗。
难道五年前的事情风炼神府本来就参与其中?
随后又觉得心寒不已。
如果是这样,父母亲就应该把他拘死在家中,怎么能因为他闹绝食就放他出来了呢。
外面的世界这么复杂,才出来没多久,贴身法器都被骗走了,还住在了想要自己命的凶手家里。
好委屈。
旌邑生不由得眼眶都有些红了。
小仙子都没找到呢,他要是死了可怎么办。
不行,他要写信给母亲告诉她自己遭遇的一切。
还要控诉她不把亲生儿子当回事的大条。
“管西!”说干就干,旌邑生朝门口大声叫道。
却没有人应声。
难道风铭走的时候顺便把管西干掉了?
旌邑生又出了一身冷汗,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蹑脚走到门边,门外没人。
又蹑脚走到窗边,远远的看见管西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待他走近了细看,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管西今天气质似乎不太一样,走路的身形都有些不对。
想到一个可能,他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少爷。”那人稳步走到二楼房间中,中规中矩的行礼。
“管东?”旌邑生看清了他左耳耳垂上的小黑痣,终于确定了心中所想。
这是一对双生子仆人,从小就是旌邑生的小厮,因为他们事事插手,随时汇报的作风,特得旌少爷赐名管东管西。
“你怎么来了?”
“还请少爷出府一趟,夫人也来了。”管东显然比管西稳重成熟。
“什么?”旌邑生被惊得跳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方才还想兴师问罪来着。
但是母亲已经到了,容不得他耽搁,只得跟着管东出了神府。
抬头看着“四方面馆”四个大字,旌邑生有苦说不出,看来母亲是什么都知道了。
“儿子,来啦!”面馆二楼的小隔间里,一个身着镶金边米白色长裙,容貌清丽,气韵不凡的妇人正喝着茶,身旁小意伺候的正是管西,看见旌邑生二人进得门来,她脸上顿时起了笑容。
“母亲。”旌邑生不敢造次,在门口便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
“快来快来,”霜筠不等他行完礼就起身拉过他的手,让他坐在了身旁,双手抚上了他的脸,“我的宝贝儿呀,你看你都瘦了。”
一旁的管东管西早已见怪不怪,旌邑生却是有些尴尬。
他已经可以自己出门了,就代表他长大了,母亲还当着别人的面把他当五岁小孩。
“母亲,”他红着脸拉下霜筠的手,“我没瘦。”
“哎哟,”霜筠突然皱起眉头,捂着胸口瘪嘴说道:“这才几天呀,都不叫娘亲,改叫母亲了,我的心呀,真凉。”
“您别这样,”旌邑生俊俏的脸上颜色更红了,说话都有些拖长了声音,等到那声音回转到自己耳中,听着却是像极了大姑娘在撒娇,他忙咳嗽了两声以作掩饰,故意将音调压低说道:“咳咳,您怎么来了?”
“我来...参加神府大宴呀!”霜筠挑挑眉歪头说道,姿态如同妙龄少女,丝毫不显得虚假。
“您别闹了。”
“我放心不下你,你出门没几天我就也出来了。”她说着停顿了一瞬,又冲旌邑生眨了眨眼,“听说你很喜欢这家的面。”
旌邑生苦笑了一声,果然要来了。
“儿子呀,江湖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