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雨卿师兄相助。”旌邑生待他们走远,朝食雨卿深揖一礼道谢。
食雨卿年约十七,拜在道宗破家门下,自幼修炼天分极高,食造神府对他寄于厚望,却不想成年后他不理会族中劝阻,执意束发入道,甘心终身供奉七神。
旌邑生自小便怕他,因为他固执严肃,不苟言笑。他还在破家族叔怀中捣蛋时,食雨卿便开始板着脸读那晦涩经书,顺带教他做人了。
“谢便不必了,你身入武宗道宗两门,认了那么多师父,却一日也不曾去宗门与师兄妹们一同修炼,也难怪他们与你不虞。”食雨卿侧身避开他的大礼,口中却未停过:“即使无法修炼进阶,多学些道义也好过成天浑浑噩噩。”
“是。”旌邑生心中苦笑,但依旧恭敬应是。
“你的下人也需好好管束,毕竟是妖族,不可过分亲近,也不可放纵逾距,以免挑起大乱,失了神府身份。”他指了指屋顶上的雪鸽,忽略她咕咕叫着跳脚的样子。
暮雪谁都不怕,就怕这位食雨卿师兄,因此也只敢在兽化状态下跳脚,并不敢化为人身前去理论。
她平常只显圆润的体型若在高高瘦瘦的食雨卿面前,就变成了又矮又胖的小冬瓜,只有俯首听命的份。
她常常觉得他白生在了食造神府,不成天研究什么好吃什么稀奇,却要舍弃大好红尘入道,害得食造神府夫人常常一个人抹泪,让她很是心疼,巴不得自己上门去做女儿。
不过食造神府夫人如若知道暮雪是这样想,恐怕要把神府大门连同自己私人的小菜园都用大木板封死,再请云识城法师来布十层八层结界,总之宁愿舍了食雨卿这个儿子,也不想要暮雪趁机入得门来。
因为实在是太能吃了,十个食造神府也不够她吃的。
果然,食雨卿在院门口足足教导了旌邑生两炷香的功夫,暮雪在屋顶跳的脚都麻了,他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而旌少爷已经是身心俱疲了。
已经好几日了,他派暮雪也好,自己亲自出城也罢,都没能再找到婉婉二人的踪迹,暮雪的短笛被留在了那农户中,一同留下的还有一行字:玄火炉暂借一用,大宴后归还。
看到那短笛同那行字,知道婉婉姑娘这是生了他的气了,旌邑生很是郁闷。
他自那日回来后就抓了曲管家来问。
对方一脸莫名,不明白为何自己帮了大忙还要被如此盘问。
在看到那注了毒的云母藤后,也是脸色剧变,忙问青鸟可好。
在得知青鸟无事后,他才松了口气,又连将自己得这云母藤的经历细讲了一变。
第一晚在库房没能寻到云母藤,他偷入桑院采了十二株,便是那个头较小的十二株。
第二日雨过天晴,大夫人使他去库房将大宴要用的一应器具清点出来清洗晾晒,他却在本不应该存放药草的器具房的角落中发现了数十株云母藤,上面还落了些灰尘。
库房钥匙只有几个神府大管家才有,而这器具库房也是多年难开一次,普通人难以进得来,他只当是哪次取药材时落下的,加之救命要紧,粗略检查后没有发现问题,便交给了旌少爷。
谁能想到竟会有人特意将毒注入了云母藤的芯中。
曲管家虽然惊惶,但言辞恳切急迫不像作伪。
加上母亲也说曲管家并无害人动机,他只能把他放在一旁先不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