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风煜满脸的真诚,婉婉觉得此人实在是会装,话说到这个份上还在表演,真应该颁他个最佳男演员奖。
“她死了。”
静默了一会,婉婉缓缓回答。
周围的议论声又大了起来,人群中那个带着银质面具的身影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婉婉,握紧了拳头却没有动作。
“如此,”风煜嘴角又带了些戏谑笑容,“姑娘这是在用一个不能证实的人来指摘神府吗?”
“神府欺骗利用妖族之人,破坏五年前的七城商讨,落溪是其中最重要的证人,被神府关押在金陵客栈,这是落溪被灭口前亲口对我说的。”
此话一出,原本呆愣着的众人像突然又活过来一样,场间议论声纷纷响起,讨论她说的是真是假。
杀了一个妖族奴仆对风炼神府来说还真不算是事,但故意破坏七城商讨可是大事,在场的总有人知道些五年前的旧事,几句话便把前因传了个遍。
“青鸟姑娘!”风煜突然大声喝断,“你无凭无据,信口雌黄,将脏水泼在神府究竟是何居心!我风炼神府敞开门做生意,若是得罪了哪家神通还望您转告一声,在下不日便前去赔罪!”
几句话就把婉婉又打造回那个故意找茬的打手形象,暗示众人她是受人指使才会出现在此。
霜筠撇了撇嘴,心内腹诽,明明可以靠实力,偏偏要讲道理,这青鸟的风格可和她听说的不一样。
“落溪她真的死了吗?”拂意真人的徒儿,那个银质面具少年突然满含冷意开口,虽然极力压制,但声音里的一丝颤意还是被有心人听了个清楚。
婉婉看着那个少年,计算着他的年龄和语气里的不平常,已经有些猜到了对方是谁。
“是的。”
“你可有证据?”
“我有她的族记,她要我交给她的弟弟落川。”
“......”
“......”
二人隔着高台与人群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一旁的风钨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面具少年,忽然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
“你...你...”风钨指着他,因为太过惊讶说不出句子来。
少年却忽然干脆的伸手摘下了面具。
“我就是落川。”
面具下是一张与落溪有八分相似的面庞,一样的瓜子脸,清秀中带着些妖媚,只是这张脸比落溪要健康红润许多,透着令人垂涎的生命力。
拂意真人心中先是讶然,而后了然,最后竟生出一些兴奋和期待来,其实她一直身在灵宗,心系天下,八卦什么的最爱看了,尤其是自家徒儿的八卦。
“除了落溪,我也是其中最重要的证人。”落川的声音干净清澈,脸上并不见多少愤恨之色,只有藏不住的哀伤,“旌公子,五年前之事我也是受人蒙蔽,待此事一过,我任你处置。”
他对着还在震惊中的旌邑生施了一礼,不等他回应,抬步便向高台走去。
风钨又气又急,敢情自己辛苦忙活了这么久搭的高台是为你们准备了的,有什么话不会在下面好好说吗,非得都上台,都是表演型人格吗。
见落川走上前来,婉婉把落溪交给她的那串小红果拿了出来。
落川盯着她手心看了半晌,并没有接过,而是向她又深施一礼。
“落川谢过恩人救命之恩,也替姐姐谢过恩人照拂之情。”
旌邑生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个雷。
她就是自己要找的小仙子!
婉婉看着那张与落溪极其相似的脸,歉意一笑;“很抱歉,我没能救回她。”
“落溪命该如此,不怪恩人,”落川又施一礼。
“她说不希望你为她报仇,只愿你好好活着。”
“我不报仇,”落川惨然而笑,“但我可以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