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大曜如今满目疮痍,也跟着陷入了伤怀中。
本来娄千乙是真当歌在唱的,见不少人居然在默默落泪,心脏开始抽搐。
很想告诉他们,就当是为了那些还在为大曜出生入死的将士。
还有凭微薄力量跟贪官抗衡的官员们,也别再结党营私了,大曜真的禁不起你们继续摧毁。
连她这个外来人都觉得此地百姓实在可怜,为什么就不能一起好好整顿它呢?
但她不能哭,一哭必定走音,只是脸上再无欢笑,只有哀伤和祈求:“你是谁,为了谁,
我的兄弟姐妹不流泪,谁最美,谁最累,
我的乡亲,我的战友,我的兄弟姐妹!”
望着那些抹泪的刚硬男人们,夏侯霜不免长叹。
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太后这首曲子会传遍大街小巷,连她听一遍都会唱出来。
太后越发会抓住人心了。
娄千乙站着唱,大伙最开始还坐着,慢慢的,不少人也开始站起来,给出臣子该有的尊重。
姬洪山见状,才想起自己还坐着,于是也跟着起身。
于是乎,除去那几个家族族长和二位党首,均已笔挺站直。
柏司衍目瞪口呆,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耳边淅淅索索,商晏煜大概明白人们做了什么动作,但还是没睁眼,听得如痴如醉。
“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背,汗水湿透衣背……
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望断天涯不知战友何时回……”
歌声还在继续,大部分人都觉得格外悦耳,绕梁三日不为过。
加上曲中意甚为悲切、真挚,让人难以呼吸。
可都还是希望她能一直一直唱下去,唱醒那些乱臣贼子,顺便抒发下情怀。
姬洪山没有哭,脸色维持着严肃冷漠,可手掌早就成拳,喉结连连滚动。
这可把凤青月气得不轻,美丽小脸不断扭曲,好你个凤千乙,竟藏得如此之深。
为了报复我,忍得很幸苦吧?老天爷,你为什么这般眷顾她?为什么?
凤璃心深深闭眼,大力吸气,后愤愤喷出。
本来还不信,凤千乙啊,活得连狗都不如的人,怎么可能懂那么多?
原来是真拜了名师,不但文韬武略,还会作曲歌唱。
这等城府,当今天下恐怕无人能及。
一曲终了,娄千乙仰头吸纳口空气,后面向大伙:“此曲之名,为了谁,
哀家知道如今大曜千疮百孔,内忧外患,但哀家有信心将它修补好,
而且会比往年更昌盛繁荣,前提是要得到诸位大臣的支持。”
不似观完凤青月舞蹈一样回味无穷、难以自拔,立时就回过神来了。
“臣等定当鞠躬尽瘁,昌盛大曜!”
比较有血性的大臣们带头跪下,放声呐喊。
那些不愿跪的人也没办法,这个时候不随波逐流,明日就会被全国扣上乱臣之名。
薛岑义吸吸鼻子,道:“太后娘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黎民苍生,
为了秋的收获,为了春回大雁归,不错,都是为了百姓安康,国家富强。”
“臣等望尘莫及,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又一群人跟着喊。
美美撇嘴,怎么全是些官话?还没评价她们表演得好不好呢?好歹鼓鼓掌嘛!
可惜大姐已经往回走,她也只好跟着下台。
“都起来吧,今日哀家高兴,愿与众爱卿不醉不归,可好?”接过小梅递来的酒樽,高高举起。
“好!”
“太后真乃女中豪杰!”
“末将先干为敬!”
武将们欢呼叫嚷,巴不得娄千乙陪他们一醉方休,君臣同乐。
某女是高兴了,凤青月这里却很不开心。
本来和凤璃心商量了一下午要如何让她今夜丑态百出,结果又给她反败为胜。
虽然无人评论那曲子唱得怎样。
但越是无人评论,越能证明大家忘乎所以,气氛都比先前要高涨许多。
想走,但不能走,痴痴遥望着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都多久没见了?
商晏煜并未回看,心情似乎也不差,嘴角都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不经意就和对面柏司衍对上。
某柏冲他挑挑眉,玩味十足。
俊脸上的笑意点点消散,故,视而不见的垂头,专心于酒水中。
于是娄千乙又喝多了,晕晕乎乎的和大伙讨论刚才那一首歌。
竟听到不少赞美声,嗯,很好,没有出丑。
若非小梅拉着,还不愿走,非要跟那些武将一起决战到天亮为止。
回到永寿宫就倒头大睡了,很想吐,但她要学会忍耐。
若这种程度都会吐的话,以后还怎么应酬?
“母后怎么又喝这么多?你们也不说拦着她!”商玉揉着眼睛惺忪进屋,冲小梅抱怨。
小梅赶忙将他抱起,摸摸他的头,不烧了呢。
看来娘娘那招姜汤捂汗的法子很奏效。
因受凉,傍晚时就被太后塞被子里发汗了,没让他去参加宫宴。
“朕没事,已经不难受了,今晚朕要陪着母后。”说着就把手往床上伸。
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他是被噩梦吓醒的。
梦到母后手握长剑站在血泊中仰天嘶吼,醒来后就非要过来看看不可,至今都心有余悸。
小梅摇头:“不行哦皇上,娘娘醉酒后爱乱动,
若伤到你就不好了,听话,让高泰带您回朝阳宫,
明早娘娘可能无法陪您早朝了,您要有心理准备。”
“嗯,母后最近都没好好睡过,明日都不许吵她。”
“奴婢遵命!”
送走商玉后,小梅又回来给娄千乙简单净身。
为她换上亵衣亵裤,盖好被子,这才疲惫地坐床边打盹。
娄千乙睡觉,不喜欢寝殿有人陪夜,那会严重影响她的睡眠质量。
可又敌不过小梅的倔强劲儿,只答应留她一人陪着,还特意在角落为她搭建了个小床。
小梅是真的很累,连到小床那几步都懒得走,这会儿已经陷入梦境了。
另一边,凤青月虽然也喝了不少,但今夜注定无眠,太过亢奋。
躺在床上仍然精神抖擞,笑容难掩:“韵茯,本宫不会再去触及王爷的逆鳞了,
以后不管他想做什么,本宫都支持他,你也莫再去找永寿宫麻烦,不必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