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引与祝传甲跟着吴重三去商量熊海的后事如何处理,不过多半还是要交给正法宫的人去做。巴十肆也跟着去了,走前还拍着唐利川说:“小子多福。”他不明所以,宋引与凤朗告辞先去。张彝也是要走不多打扰,穆九五起了身到云河身边去说叫他去相送。云河扭过脸来疑惑了片刻还是应声去了。凤桐衣也要起身走人,穆九五便笑着说:“小妹先别急。”
凤桐衣回头呵呵一笑,说:“五哥,咱们常年不见面,见着了总没好事。”
“这是哪里的话。”穆九五还是笑的和蔼。
凤朗在想着什么事情,他抬头看了看对唐利川说:“请坐。”
唐利川有些紧张,总觉得事情不太简单。但他还是作揖坐到椅上。凤朗叹着气说:“先前讲你师傅需唤我一声兄长,这是沉年旧事。而今再提,不觉恍然。”
唐利川没有说话,默默听着。
“小弟是我凤家嫡出之子,他个性不拘小节,豁达开朗,乃是难得之才。如今说来也只余感慨千万。可惜的是小弟十三那年离家出走,至此便再未回至家中。啊,这些是我凤家沉年旧事,唐少侠听着可是觉得太过枯燥?”
“啊,不敢!”他老实的讲。
凤朗便笑,说:“唐少侠是小弟关门弟子,是他所信任之人。故而有些话老夫便直截了当的说。”唐利川随之点头称是,他又说:“一方面是因先考在世之际一直想见一面胞弟……也因小弟他一生孑然,为兄的这心中觉得对他亏欠甚多。而今我凤仙宗又遭逢变故,犬子先我而去。”唐利川起身道:“请凤宗主节哀。”
凤朗转了身朝他挥挥手说:“父母之爱子,为之计长远。先考如此,老夫亦然。老夫已经将小弟灵位接入凤家宗祠,重入族谱。这次留下唐少侠,是为问一句,唐少侠可愿过继小弟一脉,作他义子,成为我凤氏子弟?”
“什么?”
唐利川吓了一跳,他回头一看,门外面阿落跳了出来。她冲进了室内刚想发作可还是忍了下去,穆九五回头说:“阿落姑娘,你怎么可以偷听我们讲话?”
阿落却是振振有词,她说:“还好我阿落来偷听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凤宗主想做这样的事情呢!”
凤朗呵呵作笑,说:“小弟是唐少侠的恩师,如今他已过世,老夫将他重迎凤氏一脉,请唐少侠为其义子,于情于理,是哪处不妥了吗?”
阿落还是没说,她推开凤桐衣冲上去一把拉住唐利川往后退了两步,笑说:“唐利川,你知道你师傅为什么和他们凤家老死不相往来吗?”
“放肆!”凤朗一声怒斥。
阿落吓了一跳,但她随即又平静下来说道:“好吧好吧!不说那些又臭又长的沉年往事。先前凤宗主说父母之爱子,为之计长远。这说的当然不是凤少主,想必然就是凤三小姐吧?凤宗主要唐利川认真酒为义子,这最好是把三小姐许配给唐利川喽!对不对?”她说着,还推了唐利川一把。后者原想凤朗之意是惋惜小弟身后无子,到没想得这层,而今被阿落一说,他也有些恍惚,便扭头看向那凤桐衣。后者也正冷着脸盯着这边瞧,看着怪是吓人。
穆九五到是哈哈作笑,他拍着手就说:“好!好!阿落姑娘说的这也是好极!唐少侠认真酒宫主为义父,娶妻小妹,这也是绝妙的点子啊!”
“你!”阿落气乎乎的指着他半天说不上话。阿落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却在穆九五跟前吃了瘪。她话不多讲,转身直接走到凤桐衣那里,笑道:“不知凤宗主这打算,凤三小姐可是知道?”
凤桐衣听她一说,袖子一扬把她推开了。阿落也不介意,呵呵笑着讲:“哦,果然是父母爱子,计之长远,计之专断啊!”
正说到此,凤桐衣转身便欲走出,却听外面传来人声吵闹,眨眼之间有一人奔来道:“宗主在上,门外有娄氏聚众大闹,欲向宗主讨说法。”
唐利川一时糊涂,外面的人已经拉拉扯扯进到了院中。只听得一年轻女子哭喊,老人叫骂,说:“我儿兴北死的冤啊!”原来是伊兴北的妻子与父母。
那伊兴北带回凤仙宗时虽仍未醒来,但据闻已无性命之忧。他此番因故去了严家湾再回,怎么这伊兴北就已经死了呢?唐利川看这情况便觉大有内情,又见伊兴北妻子娄氏衣衫散乱,发髻已松,似是强挤进来的。她冲上来跪在了堂外喊道:“伯父!求伯父为我夫作主!”说着砰砰两头就磕下去。后面伊家父母也上前哭喊。这跟在后面的吴重三的门下弟子拦之不及也不敢再拦只得立在原地朝堂内望。
凤桐衣走出来朝右边看了一眼走上去直接从那弟子身上抽出一柄剑来朝着那娄氏刺去,后者吓了一惊,尖叫着往后倾去。凤桐衣嚷道:“嚎什么!凤仙宗几时轮得到你来撒野!给我从哪里来滚哪里去!”
“桐衣。”穆九五刚要劝慰,远处伊阿环携子女奔来,口中喊着“父亲母亲”转眼便至。她抬头看凤桐衣,叫道:“你这不懂规矩的丫头,拿着剑作甚!还不快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