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河府的柳江城是因柳江在此有三大分支而取此名,三条分支的江水将柳江城分出了三个区域,分别为东北方的柳江畔,南边的桃花镇,西边的夏川。而云堡地处柳江畔之西北,辛红雪家居桃花镇,薛文羽的府邸则在夏川。
文宗王在历史中又被称作庸王,是因为他的前半生无风无浪,无所差错也无所作为而得此名。他到是后期时出了一位千秋将军,也就是如今的武帝。文宗王中期因为朝政无为,大多数官员从庆阳退居颖河府,云堡的大爷云官之妻商氏便是其中一支,只不过商氏居于柳江城之东北百里之外的柳州之地。辛氏与云氏都是早在天宗王登基时便已在柳江城住下的。至今除去辛氏有些没落之处云堡反而在这江湖之中又闯出了威名,薛文羽则是武帝独揽大权时退出,柳江城中再大不过此三家。然而薛家低调,辛氏没落,也就只有云堡较为突出,而云堡又为武林中人,故而云堡所在的柳江畔非常平静,毕竟没有人想在太岁头上动土。
然而五月二十七,一帮人在嘉卉楼一番折腾,竟将好端端的风雅名楼毁于一旦。
若比较起武陵府最胜名的龙湖,嘉卉楼显然并不算大,可此楼贵在东家是商氏之人,不过三层高的木楼每一间的陈设风格迥异,风雅不说,别致盎然。更不用说那院子里种了几世的蔷薇,玫瑰,月季,那品种花相是连天城之贵也难得一见的。几十年来也是这柳江畔数一数二既有财气又有雅名的去处。人们茶后相互窃语也不知是谁那么没长眼偏挑了这来打架。这一打,可打烂了人家几十年的产业,而且到了七月份,柳江畔几乎一半的名流都会受邀来此赏花作乐,这次可就没得那风流事了,得憋坏多少人呢。
此时,来查案的捕快看着倾倒半边的木楼只得长叹一声又是骂爹又是骂娘。谁不知二十七日那时在此斗殴的是一帮江湖人。出手猛且迅速,待官府来人时打架的人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怎么查,如何查!除非由云堡的人动手!然而大家都知道嘉卉楼的主人是云堡大爷前妻名下的产业。那位商小姐早与云大爷和离,还是商氏小姐自己写下的和离书。
于是闲民们又人话题可聊了。云官会不会帮前妻查办此事呢?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人们许久,甚至有些地方子弟开始摩拳擦掌想要主动为商氏解决重建之事,毕竟商小姐是商家的掌权者,谁能将她娶回家等于家里多了一个庞大的小金库呢!
倾倒的嘉卉楼对面有一个卖酒的,正在买酒的年轻男子听掌柜的说完故事便古怪一笑,问:“那个叫商子霓的,真的很富有?”
掌柜的忍不住冲他“啧”了一声说:“小哥是外来人,不知这商子霓是咱们颖河府称第二富便不会有人称第一的人物。”
“那你说,她一个女人家,手里面拿这么多的银子……干什么用?”
掌柜的会心一笑,说:“那便也咱们无关了吧。”
年轻人摸着头傻笑,说:“掌柜的言之有理。”笑着,他付上银子提着两坛酒出去往左行百十步转入小巷,迎面便有十向个乞丐蜂涌而上,抢酒喝去。年轻人跟着蹲到地边上嘀咕了两句,其中有一位乞丐还问他,道:“我们的云妞什么时候回来呀?”
年轻人回头说:“云妞说了,这儿的生计不好,她到别处去看看。唉,我说你们酒也喝了,以后发生的事可给我一字不落的记下了!”不等乞丐给他回答,他便冲出了巷子追上那个刚刚走过去的少年。
少年也未走太远,他甚至听到有人正在自己后面追来。他便回头望去,先是一奇,后怪异一笑,说:“可是薛薇哥哥?”
哪里是薛薇呢?分明是化成男装的百里怒云。她听少年那么一说便“啧啧”摇头,说:“带路去。”
这少年则是邬夫人之子,古宁人,他甩袖子示意他跟着走并告诉她他母亲与妹妹已经找到了地方安顿下来,但是他们还必须去找回被带走的两个人。
“可你知道,什么人想杀你们吗?”
古宁人道:“不管是何人,我也不会饶了他们。”他利索了回了一句并将她带到了一家茶屋,上面挂着“云心屋”三字旧匾,题字写着“王隽芳”。这个人百里怒云知道,他是天宗王时期一位大文豪,而且一字千金难求。故而她好奇这云心屋之主为何人又是何来历,又为何会座落在如此毫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古宁人见她心有所思,便笑道:“云心屋是王隽芳隐居之所,后来他过世便将此屋送给了一个朋友。那个朋友为谁我并不知,不过天下之大,若论安全之所也只有这云心屋了。”
百里怒云未多问随他进入。云心屋第一道门有学茶诸子,第二道门后则见两棵雪松立于院中,而松树下有六七个花白胡须老人正自飘然练拳推掌,笑声阵阵,看样子也都是练过武功的老前辈,彼此在正在切磋而已。过第三道门则忽见一别致小院,院中有三棵红枫与一处池塘,景致静谧而优雅。而房屋三面包拢,前后相连。百里怒云顿了一下,心想竟与那胡夫人的胡堂湾很是想像呢。古宁人就此停下朝枫树下一揖道:“先生,小古的客人来了。”
若他不说,百里怒云还未及注意到枫树下那个黑服男子。对方高个,模样周正,发髻规矩,脖上挂着一串佛珠,笑容和蔼。古宁人作介绍说:“这是云心屋之主,皮兰陀先生。”
走近了一瞧,这位皮先生身着精丝黑袍,面容和善,嘴角带笑,身上气质竟像个世外仙人一般。百里怒云猛的一看她还以为是时兰涛跑到自己面前来,把自己吓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