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煜一手搁在轮椅的扶手上,侧身斜靠着,把玩着手中的一把折扇,笑容说不出的干净、清润,只微微挑起眼眸时让人觉得眼前的清润更像是浮于山间的假像,其实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清楚。
端王从内侍的手中接过茶杯,关切的送到中山王世子面前:“要不要先喝点水,润润喉?”
“咳……咳咳……”中山王世子一边用力的咳嗽,一边困难的摇了摇手,好不容易缓过来,再次靠好的时候,只觉得七魂六魄去了大半。
“多谢……端……王关心。”中山王世子才咳嗽完,声音暗哑了几分。
内侍恭敬的上前,从端王手中接过茶杯,给中山王世子喂了几口。
“今日身子稍好一些……一直静躺着不免有些……躺不住,就让人扶着上马车随意走走,走……到信康伯府附近,被挤住,没想到居然……差点出事,差一点点……就见不到端王殿下了。”
中山王世子眼眶都红了,低低的说了原委。
“族兄果然和我一样躺不住,我也是出来走走看了个热闹,幸好我在马车在小巷子里,身边没人挤着。”封煜轻笑道。
“族弟……当时也在?”中山王世子惊讶的道。
“很巧,也在看热闹。”封煜不以为然的道。
这话很不好接,中山王世子笑的尴尬:“的确……原本是看个热闹的。”
“大堂兄,你看我没骗你吧,真的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盯着我和族兄两个,势必要害了我的族兄的性命,若是我当时大意一些,这时候大堂兄看到的可能就是我的尸体了。”封煜懒洋洋的道。
这话是对端王说的,目光却落在中山王世子身上,干净俊美的容色配和着那一抹笑意,落在中山王世子身上近乎实质,仿佛有一种玫丽而冰寒的生物滑过中山王世子的脊背,让人不寒而栗,全身的毛孔为之一紧。
“端王殿下……我……也实在没想到……会如此,之前行刺的事情,不知道……端王查的如何了?”中山王世子忙道。
“此事……刑部还在查,必然会给两位世子一个说法。”封兰修一脸正色的道。
“一个说法?都这么久了……大堂兄这事再拖下去,可能我们两这命就拖没了。”封煜轻笑道,带着几分寒凉,“上次是如此,这次也是如此,大堂兄我想让父王再送几个侍卫过来。”
中山王世子一激灵,急忙应声:“端王……我现在身体不好,这次进京侍卫也带少了,若是再如此……恐怕真的要把命丢在这里了,我也想多带几个侍卫进京。”
不管是封煜还是封京泽,此次进京其实都是带了一队人马护着着进来的,但在进京的时候,皇上有命不许他们带这么多人,于是那队人现在就在城外各自的别院里,没有全进京城。
“这事……得禀过父皇才是。”端王封兰修哪里敢答应下来,只能含糊的道。
“那就烦请大堂兄快一些!”封煜轻笑道。
“有劳端王殿下。”床上的中山王世子封京泽困难的拱了拱手,心有余悸的道,“我就带着人……随便走走,没想到居然就……差点没了性命,若不是信康伯府前太过热闹,我也不会上去看看。”
“此事……必得好好查查,就从信康伯府处查。”封兰修强笑了笑道。
“大堂兄,人也看过了这事也是真的,那就不打扰中山王世子的休息,我……也累了。”封煜眼眸一闭,低缓的道,“烦劳大皇兄在说信康伯府之乱的时候,顺便向皇伯父说一下我们的安全,人……太少了。”
“对,对对,身边的侍卫太少,发生事情应变不及。”封京泽连声附和,委屈不已的看着封兰修。
“好!”封兰修不得不答应下来!
信康伯府门前闹事一事,终究惊动了巡查御史,第二天朝上就有人参奏此事,参信康伯府贪图兰萱县君的嫁妆,并引得京城百姓暴-乱,以致于信康伯府前乱成一团,并让人寻机差点害了中山王世子。
几位御史各参各的,最后联系起了,就成了这么一条线。
征远侯虞伯阳虽然不在,但他的同袍还在,武将们听说此事后,大声的应和,纷纷要求信康伯府归还嫁妆,文官们开始零零落落的觉得这事不急,但后来武将们吵的太猛,都说孤儿寡母,征远侯世子还在,这些嫁妆原本是应当退还的,更别说还起妖娥子闹出假官印一事。
这事也是需要查的。
虽然当事人虞兰燕已经死了,但这事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于,也得查问清楚,不能因为征远侯不在了,就对此事怠慢,这不是寒了一众功臣们的心吗?如今和南唐那边的关系虽然已经缓和了许多,但这么多年一直对南康用兵,许多将士都死在边境上,征远侯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