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有什么事吗?”虞瑞文身子往边上的软枕上靠了靠,稍稍侧了侧。
钱老夫人长叹一声,颤微微的站了起来:“宣平侯,之前是我孙女的不是,让虞三姑娘的被人猜疑,老身这里代替她给你陪不是了。”
说着向虞瑞文行了一礼。
虞瑞文一惊,连道不敢,用力的想撑起一些,无奈扯到伤处,疼的眉头紧皱。
“你先躺下,我们好好说话。”钱老夫人见他如此,忙道。
虞瑞文无奈只能继续趴下,无奈的道:“老夫人,您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对我您难不成还有什么客气的不成?”
钱老夫人也怕他再挣扎,重新坐回椅子前:“之前也是老身不好,担心女儿,又担心孙女儿,让你受委屈了,这几天老身思来想去,都觉得亏心,有些事情真是亏心啊,这么多年,老身一直行得正、坐得直,可到了晚年,亏心了。”
钱老夫人眉尖紧蹙,“越老越糊涂,越老越没用,越老……顾虑考虑的越多。”
钱老夫人说到这里捂着胸口,眼眶红了,忙侧过身用帕子在眼角抿了抿。
“老夫人,这事的确也怪不得您,那是您亲孙女。”见她如此自责,虞瑞文长叹一声,安慰她道。
“就算再是自己的亲孙女,也不应当做这么亏心的事情,明知道她……她可能另有心思,只因为她是老身的亲孙女,却委屈了其他女孩子,这就是老身的错,都是老身的错处。”钱老夫人再转过头时,越发的自责不已。
这说的是之前逼虞瑞文让步一事。
钱丽贞当时所谓的落水自尽,里面有太多的未尽之言,虞瑞文钱老夫人又岂会不懂,这事梗在虞瑞文的心里,让他很不适。
现在看到钱老夫人自责不已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松动,“老夫人,事情都过去了,此事不必再提了。”
“此事是老身的一个心结,幸好……幸好府上的三姑娘没什么事情,否则老身就算是万死也难辞其疚。”钱老夫人神色凄惶、后悔。
“老夫人,事情过去了。”虞瑞文安慰道。
“老身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晚了的,也是老身最近被迷了眼,若是还年轻一些,那里会考虑这么多,又怎么会……怎么会做错说错,老了老了,临老还不干好事,生生的把自己的脸给扔到地上。”
钱老夫人老泪纵横,只能偏过头去抹眼泪。
见钱老夫人哭成如此样子,虞瑞文心里也觉得难过,这段时间钱老夫人的反应的确怪,和虞瑞文记忆中那个仁厚、公正的长者形像完全不同,似乎和他记忆中的那位老夫人完全不同似的。
必竟是他曾经一直尊重感激的钱老夫人,虞瑞文又劝道:“老夫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钱老夫人用帕子抹了抹眼角,把泪痕细致的擦干:“老身错了就是错了,回去之后老身去庙堂里吃斋一个月,给我府上和宣平侯府乞乞福,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老身也被迷了眼晴,做错了许多。”
“老夫人,您身份尊贵,又是长辈,怎么能为我府上做这种事情。”虞瑞文急忙拦阻。
“说什么长辈,不管谁犯了错,都一样处置,我这个长辈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又怎么能拿是长辈来说事。”钱老夫人一脸正色的道。
见她说的诚恳,虞瑞文心头的不适又减淡几分,这还是记忆中的钱老夫人。
“老夫人若是去,能不能带着熙儿也去几天?”虞瑞文忍不住开口道。
“熙儿怎么了?她也做了什么错事?”钱老夫人急切的问道。
虞瑞文才开口就有些后悔,方才话冲口而出,待得再想否认,已经收不回来。
“宣平侯莫不是不相信老身?还是说老身之前做的事情,让你觉得老身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钱老夫人问道。
她知道问题在哪里,这次过来也是早有准备,见虞瑞文还在犹豫,并不焦急,眼睛看着虞瑞文,脸色越发的真诚。
“老夫人何出此言,老夫人是什么人,这么多年我又岂会不知。”虞瑞文自然不可能真的指着钱老夫人说她自私。
这么多年钱老夫人一直公正,对于他对于宣平侯府,对于钱氏,就这段时间的确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自私的可怕!
当然这话虞瑞文也不可能当着钱老夫人承认,话说到这里,也就没隐瞒,把府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后才道:“老夫人觉得我此事办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