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晚,宣平侯府安静下来,明天就是正式开丧,周夫人准备了所有的一切,等忙乎完,天色已经不早,各个院子都点起了灯笼。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周夫人去了瑶水阁,侯爷方才过去了,听说侯爷还没有用晚膳,她也没用,一会可以一起用,她还有一些未尽之事得问过侯爷。
瑶水阁里,虞瑞文脸色阴沉,拿起虞兮娇呈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才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的几乎让虞瑞文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
用力的握了握手中的茶杯,掌心微暖也让他下定了决心:“娇儿,明天你不必过来,就在院子里就行。”
“父亲?”虞兮娇抬头。
“明天,虞玉熙比你更有资格守在灵前。”虞瑞文低沉的道。
“父亲,明天她已经是端王侧妃了。”虞兮娇提醒。
“就算是端王侧妃她也是钱氏的亲生女儿,也是因为钱氏过世才进入端王府的。”虞瑞文冷声道。
“女儿如果不去,怕是会被……质疑。”虞兮娇道这。
“你这几日一直在侍候你祖母,府里又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一时间经受不住病了。”虞瑞文扯了个理由道。
理由扯的随意也很任性。
“父亲,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明天我先去祭拜一番,之后……再看,如果虞玉熙有事情,我会避开的。”虞兮娇叹了一口气,知道虞瑞文担心什么,主动道。
虞瑞文伸手按了按额头,点头同意。
“父亲,红杏怎么办?”虞兮娇知道虞瑞文之前去审问了红杏。
虞瑞文抿了抿嘴,小女儿虽然知道,他却不易出口,只含糊的道:“明天,钱氏的事情你尽量少掺合,有什么事情就找你祖母,没事就呆在你祖母处,你祖母病了,身边得有人照顾,周氏忙着照待宾客,一时也忙不过来。”
“是,父亲。”虞兮娇柔顺的点头。
说话间,周氏过来请虞瑞文回去用晚膳,虞瑞文站起来和周氏离开。
虞兮娇把人送到了院门前,看着虞瑞文和周氏离开,这才转身回了屋子。
“姑娘,明天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徐嬷嬷不安的道,隐隐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
“徐嬷嬷,明天你多注意一点虞玉熙和虞玉熙带过来的人,如果有什么异常,早早的过来禀报。”
虞兮娇眼眸幽深的道。
钱氏死了,死在钱老夫人和虞玉熙的算计中。
她猜钱老夫人和虞玉熙必然会迁怒于旁人,这个旁人很可能就是自己。
有些人,明明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了别人,却觉得自己也是被逼的,是别人逼自己的,都是别人的错,而这个别人就是她们想迁怒的人,仿佛有了这个别人,她们的良心就会过得去,所做的一切事情也有了解释的理由。
会让她们觉得自己的本性其实是善良的,都是为人逼人……
钱老夫人是这样的人,虞玉熙也是,可以用种种借口为自己的行为推托,只有别人的错,她们没错!
那就等明天了,看钱老夫人和虞玉熙如何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正巧父亲也要一个和虞玉熙决裂的理由。
虞玉熙肯定没想到,她留下的蛛丝马迹已经让父亲查到,更不会料到父亲还亲自去审了红杏,以虞玉熙狡猾,早就算准了父亲的心软念及父女的情义,但这一次却不同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父亲查的。
她只是帮着让父亲看清楚留下的痕迹罢了,就算是强势的祖母,这一次也没插手。
这以后但凡父亲看到虞玉熙,都会想起现在这一幕,都会想到他现在的震怒和不敢相信,再不会让虞玉熙有近身的机会,也不会给虞玉熙有算计父亲的机会。
是因为虞玉熙是他女儿,才会让虞玉熙算计至此。
以后,但凡看到虞玉熙,这事就是父亲心头上的一根刺。
她要让虞玉熙这一生一世再不能利用父亲,再没办法在父亲这里有翻身的余地。
外人可以不知道,但父亲必须要知道虞玉熙的狠毒……
“明月,你去看看红杏。”回到屋子里后,虞兮娇吩咐,如果还有人配合虞玉熙,红杏最有可能,必竟她以后也会是端王府的人,就冲这一点,红杏也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虞玉熙,帮她做事。
两顶花轿一起进了端王府,都不是正妻,匆忙进的端王府,宣平侯府又是马上要办丧事,封兰修自然也不会大办,对于虞玉熙也是万分同情,相比起跟着一起进府的徐玉娇就很让人不适了。
太医都说了明和大长公主没什么事情,偏偏明和大长公主也跟着此事一起胡闹。
两新娘在当中简单的拜了拜同为新人的封兰修,就被各自送入院子。
虞玉熙的院子比徐安娇的院子相对来说好一些,必竟是侧妃,又是封兰修在意的,这院子和特意为张宛音留的院子一般大,甚至离封兰修更近一些。徐安娇就安置的偏远了点,一方面固然因为徐安娇是庶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徐安娇这个庶妃是后来冒出来的,原本的规划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