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出租车里很安静,我想了又想,想了又想,低声说:“把毛衣给我拿回去洗。”
他没搭理我,抿着唇,对司机说:“到那边小区后再转头去倾城酒吧。”然后才淡淡地说:“你手洗衣服?”
我愕然:“为什么要手洗?你的毛衣很贵吗?”
骆家谦说:“那么我家似乎也有洗衣机。”
你家。也是,你从小住你姑姑家,那自然就是你家。我吞回我小气的讽刺,点点头。
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慢吞吞地说:“是我家,不是我姑姑家。”
我再度愕然,他父母长年驻外,倒是有房子在北京,可是本地?但骆家谦同学已经闭嘴不再说话。
我好奇的心有点沸腾,可是也见不得他这付拽样子,好稀奇吗?就是不问。
一路安静地到了我家楼下,抬眼看到自家窗户的灯已经大亮,心想舒卡已经回家了呀,下车的时候我犹豫一下,说:“如果你的毛衣真的很贵的话,我可以手洗的。”
他抬起眼,漆黑漂亮的眼睛微微一闪,就真的从窗口递出毛衣来:“好。”
这次我没有讽刺没有不客气,接过毛衣,后退一步,说:“谢谢你。”
谢谢你陪了我一个晚上,谢谢你让我不是一个人孤独地哭泣。
车子启动,窗内骆家谦脸上表情有点奇怪,只一瞬,就转过了脸。
我上楼,正要开门,门已经从里面打开,舒卡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目光中带着痛惜。
我低头往洗手间走:“我得把这件毛衣洗干净。今日事今日毕,这件事,到今天为止完全结束,OVER,完结。”
我耐心地仔细地洗干净骆家谦的毛衣,找出晒衣篮,平铺着晾好,底下接了水盆,然后洗好脸走出去,看到舒卡坐在客厅里看书。
我说:“对不起,舒卡,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
“你不用为这个说对不起,”舒卡温柔地看着我,“海宁,换了是我,我也不愿意说。但是海宁,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能因为别人的卑劣惩罚自己。”
我看着她,不是,我难过,还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