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我对于骆家谦在这里还是有点异样的感觉,出出入入间猛然一抬头看到他坐在那里总会吓一跳,不过他很安静,一台有超大显示屏的大电脑放在墙角,他坐在那里不停地测算绘图,手指灵活脸孔沉静,凝目间屏幕的莹光反射到他眼里脸上,十分专注认真。
我偶尔会坐在沙发上看一会儿综艺节目,比方说湖南电视台的“我们约会吧”这类的,没营养却很有趣,调低了声音笑嘻嘻地看,很是自得其乐。
骆家谦完全不理会我,他专心致志时任天打雷劈也自岿然不动,这是我从小就领教过的。至于调低了声音,那是习惯礼貌使然——你总不能在身边有人专心工作时把个电视机放得锣鼓喧天吧?
他不理会我不等于我不理会他,我对于他的电脑就颇有兴趣,有次他走去舒卡房里和她讨论问题时,我就悄悄地好奇地站在他的电脑面前看,显示屏很大很不同,机箱也很大,所以看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这家伙肯定超贵!
回过头赫然见他站在身后,我脱口而出:“这电脑得多少钱啊?”
他就微微想了想,说:“□□万吧,我从美国带回来要便宜些。”
他看着我,其实我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不过还是假惺惺赞叹:“真漂亮。”真贵。
他微笑:“工作上比较好用。”
我说:“上次在你家都没看到。”
他耐心地回答:“那时还没运到。”
他站在那继续等我发问,我只好退后一步,他坐下来,开始工作,我回房,开始看书。
有时客厅里会传来他们小声讨论的声音,骄傲的舒卡发出最多的是“嗯嗯嗯”,“好的好的”,当然她也会抗辩,然后骆家谦就低声耐心地解释,键盘的按键声或者绘图笔在纸上的刷刷声。
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会有同样的感觉,当有朋友在身边的时候,无论他们在干什么,自己总会有很安稳很定心的感觉,就算他们在唱歌嘻闹,自己也能安然入睡,而且一定睡得很安心很舒服。
我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他们工作得很晚,但是无论多晚骆家谦都会回家,据说有时只是换一件衣服就马上过来继续。当然,一般我都已经去上班。
我也兑现诺言,煲汤做夜宵,每晚看完书叫他们吃完才去睡觉。舒卡笑我:钟点保姆似的。我笑眯眯弯腰:“很荣幸为科学精英服务。”
骆家谦很沉默。每次我和舒卡耍宝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在一边看着,有时候注意到他的目光,仿佛什么都没有。他基本不怎么和我说话,除非我问他问题。
其实这跟从前的他也没什么区别。只是现在我总有些歉意。
周五晚上,张明远来了。
我扑过去作势要和他拥抱:“几个春秋不见了哈张老师,我直是相思成灾。”
舒卡笑眯眯说:“辛海宁你真是知己,这肉麻话我还真不好意思说呢。”
张明远于是很配合地拥抱着我,眼睛却望向舒卡:“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