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我做了很多很多的梦,此起彼伏,没有一个梦让我省心,说不出的慌乱恐惧、害怕无措,我不知道怎么办,只是知道有很多很多很要紧的东西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可是我哭不出来,有东西堵在胸口,堵住了我的眼泪。
我醒过来,天未亮,窗外圆月西斜,我躺在床上,昨晚的事如水晶般清晰地回来,想,现在没有办法了吧?不久以前我还在想如果没有办法呢?如果最后还是没有办法呢?可是事实上还是觉得会有办法的。但是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吧?
我茫然望着窗外,怎么办?我漫漫地想,怎么办呢?堵住胸口的东西清晰地在,吸一口气都痛,就象当年何嘉树突然的消失,不不,不一样,那个时候难过得要死,可是那个时候总觉得还是有希望的,总觉得他也许有原因的。
不象现在,只要想一想,便充满绝望。象溺在深水,无法呼吸。
那么就不去想吧。
我起床,拧亮了台灯,看书,直到上班时间。
我梳洗、吃早餐、去上班,有条不紊,舒卡在睡觉,骆家谦已经经回家。
办公室里一切如常,颜尉昨晚告诉我,她再休一周假把婚礼的一应事宜结束好就会回来上班,然后,她说,“你回家专心最后冲刺。”那个时候我还很开心呢。我捧着头,茫茫地笑。
这一天,其实我一点书也没看进去。只是脑子空白地盯着书上的内容,不去想,不去想,我严令自己,我不要自己一次又一次感觉椎心的痛。
也许我看上去一切如常,江潮并没有发觉什么,当然他很忙,外地一家客户来访,他要安排。
用了两天时间命令自己,我强行克制住情绪,努力地看书,非常努力,我二十六岁了,不再是十六岁,爱情不会是生命中的全部内容,如果这次考试失败,不但浪费了前几个月的准备,而且对不起颜尉。另外,我冷笑,在这最后关头,如果说出来是因为恋爱的事而令考试失败,我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辛海宁,你可以的。
我疯狂地背书做习题,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不管不顾。不再做夜宵,不再和舒卡说笑,我要用比平时努力三四倍的精力,才能达到平时一样的效果,我不再有其他精力可以应付其他的事。
只有每天中午,江潮还是会给我送中饭来,我们照常说笑,虽然他走了之后我要隔一点时间才能再集中精神,可是这样的相处时间,我舍不得放弃。
周五的时候,江潮跟我说,他要陪他母亲去欧洲玩20天,因为下周颜尉开始上班,刚好可以看着他那一摊子。他歉意地说:“海宁,下周你考试,我本来应该陪你的,对不起。”
我笑:“最好你帮我考,那我肯定不许你离开。”
他取笑我:“你怎么不让我帮你吃饭呢?”
我马上说:“好呀好呀,我刚好可以减肥,快夏天了哎,快帮我吃!”
江潮又气又笑:“你都快瘦成排骨了,快给我吃吧。”
我说:“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流行骨感美人,我吧,虽然不算美人,好歹也要占一个骨感吧?再说,你上周六还说我重,叫我减肥来着你忘了?!”
我气势汹汹去打他,他抓住我的手,笑不可抑:“啧啧啧,辛海宁,你怎么能这么小气呢。”
我和他靠得近,他笑的时候眉眼开朗,牙白唇红,我就小声说:“江潮,你亲亲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