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月被她的话给气乐了:“行,那就算我小心眼儿。不过我先把话说在前头,今儿去拜访张师母,那我也只能就这么空手去了。可不是我没做好礼数,到时张夫子给福哥儿小鞋穿,那可怨不得我。”
她说完把自个儿面前的饭碗一收就走人了,玉娘气得把筷子重重砸在饭桌上,直骂:“我这是养了哪门子的祖宗。”
回到自己的屋里,歆月拿出未完成的刺绣继续绣着,耐心地等着玉娘上门。
此时玉娘正在发着脾气,银家财花了不少的力气才堪堪将人给劝住。等玉娘将火给压下来之后,他才说道:
“我早就说过歆月这孩子聪明得很,小小年纪也知分寸懂礼数,今天的话你可是说重了。自打她来到我们家,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经过那么多的事情以后,你的态度虽然缓和不少,却也很难让这孩子放下心房,彻底地接受我们。本来我们家的事情就不少,难得遇上这么一个可人又可以放心的孩子,你就不能对她好点?”
“我,我还要对她怎么好啊,你没看见她现在动不动就放脸色给我看?不就吃了几块破点心,居然当着福哥儿的面这么扫我面子。我看呐,她这臭脾气也是被你给惯出来的。”
“怎么又扯上我了,我说玉娘啊,你这乱发脾气的毛病也该改改了。我知道你不放心福哥儿,可他终归会长大的不是,他和歆月的日子还长,你也别太较真儿了,啊?”
玉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甘愿地别过头去。
银家财说的理儿她又岂能不知,要不是已经接纳了歆月,她又哪会让她去学这学那,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和福哥儿的将来做准备吗?可是那小妮子现在脑子里多是些鬼点子,人能赚钱了,心自然也就野了。现在不把她放在心上不要紧,可是要是以后她跟福哥儿不是一条心,那可怎么使得?
不是她爱做那恶人,而是现实逼得她不得不去做那恶人呐。
银有福见娘亲心性已经平复下来,于是问她:“娘,那今天歆月还去不去夫子家啊?”
“去,怎么不去。”不去,那不是打了张夫子一家的脸么?
“那您让歆月拿什么礼物登门啊?”银有福在心里闷笑自己娘亲吃鳖,不过打死他都不会承认心里那点小小的负罪感的。
“我知道了知道了,唉,真是造了什么孽,一个个都来跟我讨债。以前有了一个还不够,现在又加上一个。”玉娘骂着回屋拿了些银两出来递给银有福,说道:“拿着,叫上歆月一块儿上街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买上一些,可别真空着手去让人给小瞧了。”
银有福接过那沉甸甸的银子,脸上笑开了花儿:“知道了,我不会让娘亲丢脸了,一定买些中用的给师母送去。”
“嗯。”玉娘心里疼得紧,二两银子就这样没了,早知道她昨天夜里就不让福哥儿动那丫头的点心了,这回真是亏大了。
银有福不知道自己娘亲心里作何感想,他倒是在细细琢磨着该给师母买些什么。一边想一边走着,不知不觉人就到了歆月住的小柴房门口。
“歆月,在吗?”连续问了几声都没人应答,不消说也知道歆月还在生气。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银有福也没好意思同她生气。约摸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出歆月的哼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