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二郎从后面蹲下来揽住两个瘦弱的孩子,侧过头两行泪就滚了下来。
朵朵看的心酸,“你们别哭了,大姑姑吃了药,很快就没事儿了。”
她从空间里取了两块糖顺势塞进两个还在大哭的小嘴里,“你们吃,别哭了。大姑姑很快就醒,我保证!”
两个孩子突然感到嘴巴里异样的甜蜜,一时都愣了,闭上了嘴巴傻楞楞地看着这个比他们还小的女娃。
“这是你们的表妹,叫朵朵。”二郎温柔地给他们擦去脸上的泪水,“朵朵,这是你栓表哥,这是你翠表姐。”
朵朵便乖巧地叫哥哥姐姐。又给他们手里塞了几块糖,拿了张干净的帕子帮他们擦脸。
这时候,岳哥儿和齐哥儿看看差不多也停了手,就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哭号——
“里长啊,你可得给俺们做主啊,你看着光天化日地就敢来杀人啊!”
接着,那个一脸刻薄短命相的老太婆带着一帮人就进来了。
正是李家庄的里长李大军和几个村民。
卫二郎听见老太婆喊里长,便伸手掸了掸长衫,做了一个揖。
来人见卫二郎风度翩翩,赶紧还礼不敢胡乱开口。
门外那个华丽的马车可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看看那两匹连一点杂毛都没有的大白马就知道,非富即贵呀!
“请问兄台怎么称呼?”
“客气客气,我姓李名大军,正是这个李家庄的里长。”李大军看着四十多岁正当年的样子,国字脸,硬硬的短胡茬,看着倒还不是很难缠。
“小弟喜岭卫显祯,正是这李大头的妻弟。”
“哦,卫秀才呀!”李大军恍然大悟,连连抱拳。“卫秀才才高八斗又心怀乡亲,前些日子县里主簿和学正来我村视察村民教化一事,多次提到郑县令对您是赞不绝口,要我们其它村子都好好学习呢!”
大令朝确实很看重民众教化,辖内民众的教化程度是每个官员每年都要被考核的重要内容。永安县内廉修昌和朱知高倒是经常一起下来到各个村镇检查和指导工作的,也算是勤政了。
“原来是朱主簿和廉学正,谬赞谬赞,都是学生应该做的!”卫二郎朝永安县的方向侧身拱拱手,谦虚地回答到。
这李大军一听,卫秀才果然和官老爷们相熟,更是收敛了心神,恭谨面对。
二人啰嗦了半天,才站直身子。李大军看看这一院子狼藉,有些为难地望向卫二郎,
“卫兄,这里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他小心地开口问道。
卫老三此时由卫大郎和卫三郎搀扶着也走上前来。
卫二郎介绍道,“这是家父,家兄和小弟,”几人又互相见了礼。
“前日,家姐珍娘就是李大头的妻子李卫氏来家,说是婆家收稻子要借我家牛车一使。我们便让小弟亲自套车并带了各种礼物将家姐连夜送回。哪料到今日接到信息说家姐被殴,人事不省,我等便匆匆赶来。”
李大军上前看到栓哥儿和翠姐儿抱着的珍娘看着浑身是伤,昏迷过去的模样,也是心下一凛。
其实珍娘此刻倒不是真的昏迷,却是朵朵之前在水里掺进去的安神剂起了作用。她受尽折磨,需要更多的休息才能恢复。而且朵朵也不想再让她被这一家子来烦。
农村里面因为家庭不和睦,娘家人来找、来打架、来撑腰的比比皆是。这李大头一家子素来名声就不好,不但搓磨儿媳,跟村里人的关系也是极为差劲。
今日看到他家人被打,后头暗自开心的多去了。
要不是今天一大早,李大头赶着个牛车送到李大军家里硬是说要帮他家干农活用,他才懒得被那个死老太婆拽过来看他家这些乱事儿。
想到这儿,他赶紧走到院门口,招手叫过来一个半大孩子,耳语了几句后又转身进来院子里。
李大军进来后就对着那个刁钻刻薄的老妇人一通骂,“李胡氏呀李胡氏,你这一家子可是坏了心肝呀!这李卫氏自打嫁入你家是脏活儿累活儿一个人干,娘家还不时地请人捎东西过来。这李家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都知道你家李大头走了狗屎运娶了个好媳妇儿!可是你家呢?你是天天横挑鼻子竖挑眼,那李大头更是喝醉了就把珍娘往死里打。你说说为了你家这点破事儿我都来了多少回儿了?”
这话倒是实情,好多次卫珍娘被打得都快捣不过气儿,栓哥儿和翠姐儿就趁李富贵和李胡氏他们不注意跑出去喊人来救。
只是珍娘却从来不跟卫家人说。
如今听得卫老三在一边是老泪纵横,连连出声感谢李大军和众位乡邻。
李大军忙说,“应该的应该的,这是我李家庄对不住你们老卫家啊!”
他继而转向卫二郎,
“卫兄啊,你看李卫氏这伤得也是不轻的样子,要不你们先接了她们娘三个先回去。等人大好了,咱们再一起把这事儿说道说道?”
此言一出,正合卫家诸人心意,他们急着回去给珍娘治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哞~~哞~~”
突然,院外响起洪亮的牛叫声,朵朵撒丫子就往外跑。
门外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卫阿蛮。
见到朵朵出来阿蛮就高兴地甩着小尾巴啪啪啪啪地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