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银露珠的踪迹,但另外两人的气味却消失了……”
“哦,追踪能力么?”
白羽站起身来之际,饶有兴味地瞥了巴龙一眼。在那双冰冷又戏谑的目光下,男孩的面孔一红,连连摇头:
“不……不是我,是亚伯度留下来的,只不过……只不过他走了以后,追踪能力就会减弱,超出一定、一定的范围跟时间,就会消失。”
“那丫头在哪儿?”
白羽活动了一下脖颈,跟被小不点枕麻了的胳膊,问道。
“出门右转,大约三百米的位置。”
从房顶跳下去的时候,白羽不忘回头,好意邀请:
“要不要一起?”
小不点笑得虚情假意,一双黑眸写满了算计:
“不了,不了;我白天奔波地有些辛苦,还是你自己去吧!”
“好吧!死了,可不关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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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无论是天空还是城市墨如漆黑,像是一块巨大深沉的布匹紧紧的拘禁着世界,令生命承受迫力下的扭曲与窒息。
零星的灯火在肮脏的街道旁闪烁了一下,惨白的微光在雨夜里绮丽的颤抖着,呲的一声熄灭殆尽。街角垃圾堆,才刚出声不久的猫咪,随着光束的殒灭发出惊悚的惨叫。吓得偶尔经过于此的路人恍然一阵抖动,惊恐的眼睛放大,恐惧万分的朝内瞅了一眼,瞬间仿佛是被亡灵勾走了魂,茫然无措地别过头呆愣数秒,下一刻飞也似的逃窜,消失无踪。
“吧嗒、吧嗒……”
一种极有节奏的踢踏声自街道另一头响起,仿佛是凌晨时分转动着的老旧大钟,可僵硬的声音太过暗哑凄厉更像是行走在雨季中,毫无灵魂的脚步……
此时的街道空洞洞的,宛如一口张开嘴的蟒蛇,吐着有毒的幸子请君入瓮;又仿佛是立在背后不声不响的死神,悄无声息地举高纯黑的镰刀,等待痛快地挥下去的时机……
当白羽找到银露珠的时候,她即将遭人弓虽暴。这朵温室下的花朵看上去楚楚可怜。身上衣不遮体,娇嫩细腻的肌肤上伤痕累累,除了手臂与大腿的抓伤外,还有吻痕,以及被啃咬过的牙齿印。
那女孩只有十四岁。五个肮脏龌龊的成年男人,像对待一个没有情感的布娃娃一般,任意蹂|躏践踏,推搡拖拉。瘦弱纤细的肩背搓过凹凸不平的地面砖块,留下一片血色划痕;与石子滚在一起,在娇嫩的肌肤上落下黑漆漆的污渍。金色长发凌乱不堪,此时染满了不知是什么垃圾一般的东西;一头被一个男人的手抓住,从地面上整个提起,连带着半个身体也被拉扯着悬空,飘飘荡荡,宛若一根没有灵魂的枯木。
泪,大朵大朵地涌冒出来。恐惧与绝望聚满了整张脸孔,身体微微地颤抖着。一双碧眸没有焦距,空洞的睁着;原本似玫瑰一般娇艳的唇,此时毫无血色,嘴角被扇了几把巴掌,硕大的红指印盖过了她半面脸颊,扯破了嘴皮。战战兢兢,用一种很小很小的声音,嘶哑地呼救:
“有谁来,谁都可以,救、救救……”
白羽站在那里没有动。在那五个男人发现她的出现后,停住了脚步。她看着那女孩,涣散的瞳孔逐渐在恢复,慢慢地聚拢、定焦,锁住她。
短发、黑色外套长裤,身在暗处看不清脸孔。最开始几个男人有些畏惧,前两天这里来了个新人,有一个很能打,他们略有耳闻。这条街鱼龙混杂,指不定就触了谁的眉头。忌殆地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不过很快便防松了警惕,那人没有任何阻断他们好兴致的意思,于是不屑地朝她摆手:
“滚远点,别碍老子们事儿。”
然后,她就真的……朝后退出了数步。
男人们对于白羽的识趣很高兴,虽然对方没走但也没有上前。可能就是个爱好观看者,他们倒是很乐意扮演施暴者的角色。拍着手里的女孩破了皮的面颊,哈哈大笑着:
“想什么呢?这里是禁苑,没人会来逞英雄——”
“为什么……”
这声疑问,比刚刚的哭诉高了许多。似乎是在问角落里看好戏的那人,但却半晌没有得到的回应,反倒成了绝望的喃喃自语。许久:
“为什么——”这一次比刚刚气势强了许多,带着绝望地嘶吼,满腔的愤怒以及咬牙切齿的恨意。
嗯!能叫喊,说明还有得救。白羽暗暗思忖,冷冷地开口:
“弱者,是得不到帮助的,只会得到更残酷的欺凌。”
终于,角落里,暗影处的少女开口了,带着无情的寒意,算是她给银露珠上的第一堂课:
“你要记住,即便是我在,也不会有任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