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卓躬身站在门外,神情不如往常,似有些急色道,“大姑娘,老爷着您去一趟书房,说是有要事相商!”
音落,桑无焉眼眸低垂一沉,想着怕是父亲查出了什么,连忙朝着门外道,“知道了,我换身衣裳马上过去。”
“是,那小的就先去给老爷回话了。”说完,便躬身退了下去。
不敢耽搁,桑无焉随意换了身家居常服,发丝轻挽,便带着柳儿快步赶去了书房。
路上柳儿正好想到桑无焉下午酒醉昏睡时,草儿来过,便将草儿的话也赶紧复述了一遍。
“姑娘,草儿今日跟着绿秀出府,见她先是去了一趟承王府后门送了封信,然后又去了一家十分不起眼的药铺抓了些药,再就没出过府了。”
“抓药?”桑无焉脚步一滞,一时也没想明白桑晚舟抓药做甚?实在是书中许多细节她压根就没看,此时才知用时方恨自己看的少。
微微凝眉一叹,不再纠结,“罢了,先让草儿盯着吧,走吧,爹爹还在书房等我了!”
此时夜色渐渐沉了下来,院里院外也都点了灯笼挂起。
童卓正在门前守着,一见桑无焉过来,赶紧上前行礼,“大姑娘,您快些进去吧,老爷都砸了三套杯盏了!”
“什么?”闻言桑无焉眉心一凝,心想坏了,怕是查出来什么不利于他们桑家的事。
一推门,便赶紧进去先见过父亲。
童卓也不敢进去重新奉茶,只赶紧关好书房的门,跟柳儿一人一边在外头守着。
桑无焉一进屋,便瞧见平日十分注重形象的父亲,此时正颓坐在书案后。
桑无焉心下一沉,赶紧上前问道,“爹,出什么事呢?”
桑郁川微微抬眸,不由苦涩一笑,“焉儿,昨日你跟爹提及赈灾银的事,爹还不肯信你!”
垂首一声长叹,继续道,“等我今日重新再去翻查当时的账册,竟然一本也找不见了,整整十万两的赈灾银啊,竟然就这么在户部的眼皮子底下,不清不楚的被人挪走了!”
闻言,桑无焉也惊愣了片刻,犹记得书中确实有这些账册不见之事,可是真正定了桑郁川罪的,还是那些盖有他私印的伪造账册,全部在书房被人翻找出来。
而当时举报告密有这些账册存在的正是桑晚舟!
一番细思极恐,桑无焉赶紧出声问道,“爹爹的私印在哪?”
闻言,桑郁川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就起身掀了屋内一幅冬雪红梅图,里头赫然是一个暗格,急忙打开一看,见私印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整个人的背后此时也密了一层细汗,身子似乎也有些虚软,桑无焉赶紧上前搀扶着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
既然私印还在,那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桑无焉一直以为承王和宋侍郎动手脚是在年后,没曾想竟是这么早。
脑子几个念头思虑间,心下已经有了谋算。
“爹,您得立刻进宫,将此事禀告皇上!”
桑郁川明显一怔,事情的严重性他不是不知,可是...难道真的已经到了要去皇上面前自请罪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