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几上的茶盏微微倾倒,泼出些茶水来。
一旁的贴身丫鬟慧儿见了,赶紧拿出帕子来擦,只是面色有些紧张。
这‘永安王’几个字,在他们靖安侯府可是禁令。
方诗阮微微将手收了回来,轻瞥了慧儿一眼,淡淡道,“你先出去等着吧。”
慧儿领命,屈身朝着屋内的两位行了一礼,这才躬身慢慢退了出去。
屋里便只剩明王萧景驰和方诗阮两人对立而坐。
萧景驰一脸淡墨的浅笑,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抬起茶壶,又重新给方诗阮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细白的手指微微摁着茶座,推至方诗阮跟前。
方诗阮并未端茶,只是浅勾出一丝微冷的笑意,掀着眼皮问道,“王爷这是何意?你是在意指什么?”
方诗阮并不蠢,并且十分有成算,要不然也不会轻易入了萧景驰的眼。
此时不管萧景驰出于何种目的,只要他提了“永安王”三个字,那便是对她方诗阮的轻蔑。
可萧景驰岂又会不知这层意思。
故而,他才先低了姿态,亲自给方诗阮斟了杯茶。
对于方诗阮,他心里自然也是喜欢的,可到底他心里最在意的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罢了。
只见他侧目看了窗外打马而过的苏念琛一眼,似说着平常话道,“阮儿,你觉得当今有谁能让旧闭宫门的太后,提出要去岐山行宫,那个地方,对于太后而言,可并不算什么愿意再去的好地方。”
方诗阮闻言一惊,虽然永安王府出事时,她还小,可是对于永安王府的叛国之罪,她却打小就听周围的人说起。
说起来,她的婚事也正是因为曾经永安王世子未婚妻的这个身份,让她被人奚落了许久。
要不然,她也不会如今都二十的年纪了,却还未成亲。
说起来,她的年岁,比萧景驰还大上三岁了。
所以对于岐山行宫,她也是有过耳闻,那个地方曾经可是永安王妃最喜欢的行宫了。
可自从永安王府被灭,这些产业也渐渐充了公,而这岐山行宫却是给了太后。
虽然她未曾见过太后,可是对于太后旧闭宫门不出一事,也是知晓半解,多半便是因为永安王一家全死了。
太后受不住这份打击,这才一心向佛,只求多念些往生咒,好让亲人来世投个好人家。
这样的猜测,自然也只是方诗阮道听途说的一些。
可是真假参半,想来也是有几分真的。
所以此时,方诗阮听了萧景驰的话,脸色便变得十分难看。
一双手紧握着手里的绣帕,缓了半晌,才问起一件事道,“王爷是如何对莲花玉佩如此了解?按理说,永安王府出事时,王爷也不过是个稚童,应该不会见过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