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顾泽言跟着一个公公离开,安乐公主悄悄的跟着,想着,只要不是去见女人她就回去。
温和的春风抚动亭下两人的发丝,轻柔的牵起两人柔软华贵的衣角,轻轻抚\/摸两人年轻光滑的肌肤。
“殿下。”顾泽言单膝跪地。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多礼。”南御墨嗓音低沉有力,淡淡说,伸手将顾泽言扶起。
“阿墨。你找我何事?”顾泽言又是那一副温温淡淡的样子。
“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南御墨转身,背手,望着昏暗的天际,淡淡说。
“与安平郡主有关?”顾泽言掩饰心痛,尽量语气平和,他知道,南御墨是爱着慕清的,他知道,慕清也会是爱着南御墨的,天下的人都这么说,如今南御墨把他找来,他更知道了。
“我要你好好保护她,将她安然带回皇宫。”
“好。”顾泽言答应的爽快,就算南御墨无此吩咐,他也会尽心保护慕清,绝对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记住,一定要将她带回皇宫。”南御墨知晓慕清心中深切想要逃离皇宫的心思,若是让她逮着机会,一定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转过身,手放在顾泽言肩上,一阵风吹来,白色衣料和紫色衣料飞上空中,发丝拂上顾泽言的脸,他看见了乱发中南御墨那认真的眼,他在那一刻知道了,南御墨爱她。
“好,我定会将她带回来。”顾泽言的心口痛,痛得他无法呼吸,他不知道为何这么痛,这么痛,痛得他想打开那搭在他肩上的手,可是,他不能,他是顾泽言,他不能。
晴空万里,白云飘飘,春暖花开,归家的大雁从天空中飞过,经过一个冬天漫长的旅程,它们又回来了,一队长长的人马在宽敞的官道上禹禹前行着,故国的人儿却要远离家乡,前往远方,浓浓的愁绪漫布在队伍中,娇柔的女儿们,偷偷掩起嘴角,擦拭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的泪珠。
华丽精致的六驾车舆在陪嫁队伍的中央缓缓前进着,清风扬起车舆外绣着精美图案的轻纱,雀鸟听闻车上挂着的环佩叮当声,高兴的前来祝贺,叽叽喳喳的围着车顶欢欣起舞,却让车下边的女儿们想到从此之后,便再与故国中熟悉的景物无缘,不免平添悲怆之情。
看着窗外悲伤的氛围,慕清放下车帘,眼前是淡定自若,捧着绣绷专心刺绣的公主殿下,她绝美的脸庞看不见一丝悲伤之情,或许,她还没有意识到此去数十万里外,从此便再无回来的机会。
慕清问道:“公主殿下不悲伤吗?”
安默公主抬头,淡淡一笑,温婉至极,原来一个人长得美,做什么都是那样的赏心悦目,她温和说:“有何可悲伤的?”
“公主殿下就要离开家乡,前往一个陌生的国家,面对一群陌生的人。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公主殿下独自面对。”慕清绞尽脑汁想着,其实,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何差别。她只是站在车窗外侍女们的角度问着安默公主。
“难道本宫在重阳宫中不是这样的么,没有感情的地方,哪里都是一样。”安默公主依旧是淡淡的说,一根针插入绣绷中,然后,拉出来,在绣布上缠上如发丝一样细的线,她甚至不曾抬眼。
慕清偷偷观察着安默公主,问道:“公主不喜欢皇宫吗?”
“母妃在时,本宫是喜欢的。”安默公主说,自从她的母妃去世,金碧辉煌的重阳宫便成了一座冰冷阴森的宫殿,冷宫则更甚之,她在那里没有一个亲人。
不知为何,慕清感觉鼻子酸酸的,她能体会到安默公主的情感,若此时自己可以永远离开皇宫,自己应该也会是高兴的。
慕清说:“公主的母妃必定是及其温柔之人。”
“何以见得?”
“公主,您很完美,知书识礼,落落大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身处冷宫之中,却能保持如此淡然的心境,从不悲天悯人,暗自神伤。慕清实在佩服公主。故而,慕清认为公主的母妃是十分温柔的女子,所以才将公主教养的如此好。”慕清由心而发,嘴角挂着一抹微笑,说。
安默公主叹息一声,似是忆起自己的母妃,抬起脸,展现她那绝美的容颜,她的眼角带笑,点头说:“是啊,母妃是这天下最温柔的女子。”她看了眼慕清,觉得慕清的笑容不是很真切,说:“其实,郡主不用在本宫面前伪装自己,本宫就要离开南冥国,从此,与郡主便再无相见的机会,郡主不若坦然相见,这样,本宫也会开心。”
慕清自惭形秽,低下头,嘴角慢慢的落下,心中悲哀,想着这一年真是演戏习惯了,养成了改不了的习惯,她自嘲的笑笑,抬起头,说:“公主慧眼,其实,慕清这样也非所愿,奈何宫中形势逼人。”
“本宫懂。”安默淡淡说,伸出青葱般白净的手安慰似的拍拍慕清的手背。